段暄脸上一红,涩声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怎能乘人之危?”
顾神医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嘿嘿一笑:“我说贤侄,老夫可是听说,江湖上有不少女子对你倾心,你不会到现在还是……”
段暄面色涨红,转头道:“前辈,此事不需多言。您若有别的教诲,晚辈一定洗耳恭听。”
老风流气了个倒仰,眼皮跳了几回:“罢了,罢了,你凭实力单身,老夫也不多说什么。”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笑道:“这春华浓可是江湖上难得的迷情之药,药力极为霸道,贤侄定力了得,叫老夫好生佩服,那下药的女子听说是浣雪馆的圣姬,贤侄打算如何处置?”
段暄略一沉吟:“虽说是卫姑娘在酒中下药,但若阿晚不喝,便不会发生此事。这孩子,唉,这孩子,江湖险恶,她怎能如此没有防备?”
顾神医放下酒杯来,脸上笑意不减:“小公主的迷药差不多除尽了,夜深啦,老夫先告退了。”
段暄拱手为礼,目送他自负潇洒地出门,回头只见晚一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摇摇晃晃地从帘后走了出来,身上薄纱轻笼,欺霜胜雪般的香肩隐约可见,一眼望见他,懵懵地唤了一声:“段大哥!”
他心中一跳,不敢多看,除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冷不冷?”
晚轻轻“唔”了一声,脑海里依稀想起之前的情形,脸上染透欲醉的晚霞,羞意大作,低头钻入他怀里。
心下正自柔情缭绕,满心盼他搂着自己,说几句温柔的言语,不料段暄将她扶好,正色道:“阿晚站好,段某有话跟你说。”
晚微微一怔,伸手撒娇:“段大哥,我要你抱嘛。”
段暄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阿晚,休要打岔。那日顾前辈给你喝八十年的女儿红,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晚一双秀目骨碌碌转个不停,心底叫苦不迭,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讨好道:“唔,段大哥要我不许再喝酒,可……可是,我闻到那位卫姐姐送来的酒很香,就想尝尝,好哥哥,我只尝了一小口,为什么便醉得这么厉害?”
段暄见她急急转移话题,叹了口气,柔声道:“阿晚,在人间的江湖之中,处处都需设防,咱们自然不可有害人之心,但若别人存心害我们,也不能轻轻易易便着了道,我教你这些,你可记住了?”
晚急于让他忘掉自己偷喝酒的事情,闻言猛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我若是再不听话,便让段大哥三天三夜不理我,也不和我说话。”
段暄脸色渐渐温和起来,微笑着摸了摸她秀美的小脸儿:“这才乖!”
不料少女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补充一回:“便说话也只说十句。”
段暄扶着额,由衷地叹了口气。少女见他不似方才那么严厉,立刻大着胆子再度窝回他怀里,咯咯笑道:“段大哥怀里真温暖!”
段暄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阿晚,段某有一件礼物送给你。”自怀里取出一串项链来,挂在少女的颈项中。那串项链上悬着一块天青色的宝石,晶莹剔透,衬着少女雪白的肌肤,发出皎月般的光芒。
少女一声欢呼,喜滋滋道:“谢谢段大哥!”
段暄见她满脸喜悦,不觉也随她一起笑了起来:“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想送给阿晚,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晚嫣然道:“段大哥送我的礼物,阿晚怎会不喜欢?啊是了,因为你方才亲了我,所以要送我礼物。”
原来在沧海之渊里,鲛人男女互吻定情,便赠之礼物,作为三生之约。她只道只有鲛人一族才这样,没想到人间的习俗竟也差相仿佛,摸了摸项链上的宝石,笑色盈眸,小脸儿宛若芙蓉初放,说不出的清丽动人。
段暄脸上一热,含愧低头:“我……我一时情难自禁,真是失礼,阿晚,对不住,还请勿怪。”
晚眼波如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段大哥,我怎会怪你?”顿了一顿,见他含羞带愧,心里促狭又起,眨眼一笑:“你现在想不想亲我?”
段暄脸上发烧,苦忍片刻,终于忍不住低声道:“阿晚若……若是不反对,我……”却见眼前少女小脸儿微扬,向自己凑近,唇角挂着一丝甜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