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沧月旧有盟_作者:程晚寒(79)

2019-01-17 程晚寒

  陶瑕眼光里一冷,衣袖轻拂,正欲出手,晚忙叫道:“阎罗哥哥,让我来对付它!”陶瑕见她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态,一笑退开。

  晚拔剑出鞘,跃上前去,将鸿影舞出霍霍的剑光。当年东昆仑凭借冷月剑法纵横天下,除了同为天才的天山掌门之外,打遍江湖更无半个抗手,她虽然只学了个半吊子,但威力已然惊人。

  那蛊雕自负勇猛,见她只是个娇怯怯的小姑娘,不屑地一挥爪子和她对攻,不料身上连连挂彩,又痛又惊,嘶吼不已,尾巴一剪,向后欲逃,晚追了上去,一剑刺入它的背脊,鲜血飞溅。

  那头蛊雕怒啸声中,轰然倒下,晚听它临死前叫得凄烈,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跟头。

  段暄吃了一惊,疾掠而至,伸手抱起她,连声问道:“阿晚伤到哪里了么?”

  晚咯咯娇笑,顺手紧搂住他的腰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段暄脸一红,慢慢抚着她的秀发:“当真胡闹,可伤到何处没有?”

  晚笑嘻嘻指了指自己花瓣也似的丹唇:“段大哥,我这里受伤啦,要你亲一下才能好呢。”

  段暄无奈,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拍,正色道:“阿晚,你太也淘气。”

  晚眼珠一转,作势欲哭:“段大哥,你打得我的手心好痛!”

  他出手时全未用力,但见到她满脸委屈的模样,只怕自己当真将她打痛了,举着她的手凝神观看,不防少女欺身而来,在他双唇上一吻,娇靥欲晕,意犹未足。

  段暄急急站起,长眉微蹙:“阿晚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大坏人了?”

  晚见他躲得敏捷,可见数日来被自己的偷袭留下了不少的阴影,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段大哥,你干嘛这么一本正经的,叫我不欢喜。你要做好人,我便偏要做大坏人!”

  陶瑕负手立在一旁,语声遥遥传来:“晚儿要做大坏人,只怕本钱不够。”

  晚一怔,问道:“什么意思呀?”

  陶瑕笑而不语,迈步走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巾,慢条斯理地将她剑上沾染的虎血擦拭干净,还剑入鞘。

  晚见他手白似雪,和丝巾竟没分毫差别,不禁看得一呆。

  只听陶瑕微笑道:“要当一个真正的大坏人,第一便要让人恨不起来,纵然你做尽恶事,别人一见了你言笑的模样,就将你做的坏事尽都抛之脑后,那才叫真正的恶人,晚儿的道行似乎还差着一大截。”

  晚听得似懂非懂,一路上兴冲冲向他请教其中真谛。

  陶瑕本有一肚子的本事可以传授,但见她俏脸上一片纯真烂漫,只笑了笑,随口将一些小儿顽劣之事拿来敷衍,他口齿伶俐,便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也说得天花乱坠。

  晚听得兴致勃勃,拍手直笑:“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坏事,真是叫我长见识啦!”

  段暄头痛不已,由衷叹息:“我说陶兄,咱们可否换个话题?”

  陶瑕顺口笑道:“段兄莫非怕我教坏了晚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陶某心里有数,这还不至于。”

  晚扯了扯他的衣袖,双眼冒光:“阎罗哥哥,你别理会段大哥说的话,快教我一些人间女孩儿调戏男子的法子,好不好?”

  陶瑕脸皮之厚,素来称绝江湖,闻言倒也忍不住一怔:“调戏男人的法子?这个倒是不少……”

  段暄眼皮跳了跳,敛容一脸肃然:“陶兄若是说了,休怪段某拔剑。”

  陶瑕哈哈大笑:“段兄剑术无双,在下毫无一试的兴趣。”拍了拍晚的肩头:“晚儿,陶某一向对男子兴趣匮乏,这方面的经验嘛,实在有限,等哪一天咱们段公子爱上了我,再谈谈这个话题不迟。”

  三人行了一程,一阵狂风席卷,天上忽然下了几点急雨,瞬间便成瓢泼之势。

  晚身上沾了冰冷刺骨的雨水,“啊哟”一声,双腿顿时化为银光粼粼的鱼尾,行走不了,险险儿要栽倒在地。

  段暄急忙揽住她纤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向前疾行,陶瑕也解下衣袍,裹在她身躯上,但不多时又已被淋湿。

  段、陶二人并肩疾奔,但荒郊野外,一时难求避雨之处,陶瑕灵机一动,在路边荷塘摘了一片极大极圆的荷叶,举在她头顶,笑道:“今日如此狼狈,只可你我三人得知,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