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六根不净,莽莽入了红尘,缠绵于情丝之间,实辜负了佛祖厚望,如今一念成魔,只恳请佛祖能告诉我姬蔻究竟在哪?不然三藏就是将这六界翻了个顶朝天也要一了痴怨。”
这魔君却也痴情,我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佛祖叹了口气,答道:“也罢,三藏,这情路我从未挡你,无论你是成佛还是成魔,这本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然,你与那姬蔻姑娘命里本就无缘,即便她站在你的跟前,你们依旧错过。”
“佛祖。”魔君的头磕在头上发出一声轻响,“三藏愿将一世修为来求我和姬蔻一世情缘。”
莫不是看着男痴女怨的事儿多了,佛祖的心也不如从前那般无澜了。他看向我,问道:“他说的,你可听明了?”
我点头。
“他要用一世修为求你一世情缘,姬蔻,你是愿,还是不愿的?”
“姬蔻愿意。”
三藏慌乱的从地上站起,焦急地问道:“佛祖,姬蔻她在这里对不对?”
佛祖叹气:“你们原就无缘,不然她在你身边伴了这么久都未察觉?此生你们无缘无份,来世,我且看你们能否将那天命逆改了去。”
“三藏,若是来世你与那姬蔻还是无缘,三藏,你还是得走回你原来的路。”
“三藏明白,三藏谢佛祖成全。”
莫不是来世我们仍没有缘分,那这永生永世还不如不相遇的好。
不。
我欠了他一世的眼泪,来世我得还给他。
二世
我叫般若,才不过十六的年纪,便已经是个太后了。
话本子里说,宫里的女人要斗尽一生才能坐到这个位置,可不想我刚及笄便开了先例。
那死了原配的皇帝原是要娶了我做皇后的,新婚之夜才挑起我的盖头就吓得一命呜呼了。
恩,忘了说,我是整个大周朝最丑的贵女,但,我娘常跟我说:“般若,你得时时刻刻的记着你爹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司马大将军,在大周你尽管扯横着走。”
我将娘亲话当作至理名言,即使我丑,即使我打扮的土里土气的,可我的身份摆在这,谁还不是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娘娘”呢?
这样看着别人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简直是太爽了。
还忘了说,我有个便宜儿子,小我一岁,长得嘛,也还是挺像模像样的。
新婚之夜死了夫君,新娘子一般不会怕个半死么?我这便宜儿子瞧他这老子不爽很久了,当夜就联合我爹将那造反的人给镇压了。
于是,新婚当夜我就从皇后晋升到了太后,整个大周又是扯横了走。
站在这权利的最高处却也无聊,我一皱眉,宫殿里的人便乌压压跪了一地。偶尔我也会找我的便宜儿媳一同赏花,可她怕我。
我站着她不敢坐着,我坐着她就站在我的身后替我锤肩。
如此,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但,现在我找了个新的爱好。
不知是谁在御书房里翻出一个美人的画像,我拿来一看青衣乌发真是梦中情人不二人选。
我再一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尊容:圆盆脸,小眼睛,塌鼻子。简直自己看了便要做噩梦。
我招手问问贴身的宫女:“你说我怎样才能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
小宫女抖了一抖,又抖了一抖,忙跪在地上磕着响头:“娘娘饶命。”
我就是瞧她盘儿尖的脸,杏仁眼好看的紧,就想取取经罢了,怎么又想要她的命了?
她不说,我这宫里还真没人说了?
我扭过头,还未说一句话,宫殿内黑压压的又跪了一片:“娘娘饶命。”
简直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一向觉得自己很温顺很好说话,怎生我的宫女们总是一副束手束脚的样子?
但,我不会让自己生这种闲气。
他们既然是害怕,我便将他们赶得远远的,自己来收拾罢了。
合上门扉的宫殿昏黑的不行,我点了蜡烛,对着光细细地看着画卷里的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单单这画年代久远,纸卷已然泛黄,仍可窥见美人的几分姿容。见她一身绿衣天真烂漫,脑后双髻垂髫亦美的让人窒息。
我也将门开了一丝缝,说道:“去,给本宫准备一身绿衣。”
我关上门,伸手将头上花里胡哨的金簪子取了个彻底,又将身上正红色的宫装褪去,只着一件单薄的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