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青被他的孩子气惹得发笑,也冲他瞪了一眼。结果,上官斐孩子气起来,拿着琉璃盘,一会儿覆在自己脸上,一会覆在穆云青脸上,玩得不亦乐乎。
穆云青陪他玩了一会儿,对这后世司空见惯的东西实在没多大兴趣,便道:“你小心点儿,掉下可就碎了。”
谁知话刚说完,盘子“砰”一声掉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最后一阵悦耳的响声,接着就是一地碎渣。
上官斐傻了眼,他好容易喜欢上一个东西,玩一会儿,结果眨眼间就寿终正寝了。他气得用脚去踢地上的碎片。
“唉,别,小心扎进鞋里,把脚刺破。”穆云青忙拦道,“赶紧收拾了,免得不小心伤到人。”
上官斐看穆云青的样子,打破了这么贵重的琉璃盘,一点儿痛惜的神色都没有,也不骂自己,有些疑惑,要知道连自己心里都有些可惜呢。想想刚才穆云青说过的话,难道她以前对这熟悉至极?
“你见过这东西?”
“凉州那里的胡商不是卖过这样的东西吗?价格死贵,其实也就是稀奇些。用起来哪有瓷器好用?圣上要赏,我倒想要些金啊玉啊的,拿出去好卖钱。这东西,看着没有玉好看,卖钱吧,一般人家也买不起。用吧,容易碎,实在是太娇气。”
实在是玻璃这东西,后世遍地都是,穆云青想爱都爱不起来。
“你不喜欢?”上官斐吃惊道,“这么好的东西,只怕全长安城也找不到几个。你整天记挂着钱,不想想别的?”
“我该想什么?”穆云青歪着头笑。
上官斐怔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想的。唉,真是,每次都败下阵来。他从小不愁衣食,对钱没有概念,又无人管束,由着性子来。现在二人成了婚,他忽然犯了大男子主义,觉得妻子应该呆在家里,等他回来。但呆在家里做什么,上官斐却没想过。不过,他知道,穆云青可不是那种老实呆在家里的人。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了又怕对方生气,上官斐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榻上。
“真稀奇了,还是第一次听你叹气。”穆云青用手指戳了下上官斐,“怎么了,这两天我惹你哪儿不高兴了?”
不就是晚上没按照你的要求换个姿势吗?穆云青想,除了这个,二人好像没什么不合谐。
“没有,我在想,要是我出去打仗或做事了,你会在家做什么。”
“当然会守着家,等你回来。你在外面辛苦,我做妻子的,回来时给你准备热汤喝,准备暖床睡。”
“真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上官斐高兴起来,“你还出去做事不?”
“汤饼店呢,刘大哥给营得很好,又得了圣上御笔,不用我操心就红火起来了。至于香皂肥皂洗浴用品,现在有嫣然姐姐和荔枝、秋儿她们三个,我也不用操什么心,理理账就是了。还真是闲了。”穆云青意识到上官斐叹气的缘由,“你不想让我出去做事?”
“也不是。”上官斐有些心虚,不敢看穆云青的脸,“你现在的身份,要是出去做事,让人看见多不好。再说,我们也不缺钱花。”
可怜穆云青上世日夜奋斗多年,只想着有了自己的房子后,好好放一长假。没想到房子还没赚到,命先没了。而这一世,房子有了,还是不止一处的庄园;车也有了,拉风的七宝香车、外表普通实则大有乾坤的大车,顺便还带着司机;钱也有了,买什么东西也不用看价格了;就连丈夫也有了,虽然有时有些幼稚,但知道疼自己啊。
真是什么都有了,却闲不下来了。作为红旗下受过“女人也顶半边天”“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教育的一代,要真是闲下来,还真有点儿心慌。
看来,混吃等死的贵妇日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的。
“云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上官斐怕穆云青不高兴,想着最近整天黏着她呆在府里,便带她出去转转,“咱们谁也不带,就你我。”
这是要简装出行了。
穆云青也为丈夫的贴心感动,便主动上去亲了一口。
上官斐摸着亲过的地方,“嘿嘿”笑道:“昨晚你不愿,今天你可得依我。”见穆云青瞪他,忙上前抱住:“想什么呢!我是说你扮成小厮,咱俩骑马出去……你要是不愿,你扮公子,我扮小厮,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