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青一听,大喜道:“麦田,你无父无母的,我也没家。趁着公子不在,咱们逃走吧。”
麦田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公子救了我的命,青哥要走就走。我不走。我知道青哥肯定是伤心了。”
“伤心?我伤什么心?”
“别以为我小不知道。青哥天天躲在屋里,也不与任何人说话。肯定是因为公子要与别人定亲,所以青哥伤心了。”
穆云青直接绝倒,要不是麦田一口一个“青哥”,她还以为对方看出她是女子来了呢。不过,这孩子的三观……太不正常了些。穆云青决定好好教育他。
“公子定亲,对方是女人还是男人?”穆云青问道。
“当然是女人啊。听说还是公主呢。”麦田道。
“那你青哥是男人,犯得着和女人、那公主争男人吗?再说,青哥喜欢的是男……不,是女人。公子定亲,管我什么事。你青哥是伺候公子的仆人,伤什么心。”
“那……为什么公子把青哥金屋藏娇到这儿了呢?”
“什么!你小子,知道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呀,就是青哥这样的。”麦田一脸崇拜地看着穆云青,“要是公子将来待我像待青哥这么好,我死也值得了。”
穆云青直接倒下,无法交流了!自己在他人眼中竟然成了贵公子的娈童!
出门又出不去,只好继续回屋过混吃等死的日子。
如是又过了一个月,炎炎夏日都匆匆而过了,上官斐像消失了一般。要不是穆云青看到随身携带的钱袋,还有那个小小的弥勒佛,她都以为这几个月的经历是做梦。
至于那钱袋,穆云青一个成年女子的心理,决没有喜欢一个别扭少年的心思。主要是那钱袋太好用了,做工精良,且洗了不掉色,用了这么久也没磨破,跟新的一样。穆云青用习惯了,也懒得换了。而那个木头雕得小弥勒佛,是因为太栩栩如生,在后世可不容易买到,穆云青也就随身携带了,男戴菩萨女戴佛,只当辟邪了。
独自在小院里呆了两个多月,穆云青不再是刚来时猪一样的快乐心态了,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再加上挂念远方的秦氏,不知母亲的腿好了没,穆云青决定,如果再见不到上官斐,哪天就偷偷跑出去。
这日秋高气爽,穆云青刚准备出去与守门的护卫大哥攀谈两句,忽然肚子一沉:这一世从来没造访过的大姨妈来了。想来,这个身子都十四岁了,前面却一直没动静,大概是因为饭都吃不饱,身子没有多余的能量。现在有吃有喝,生活好了,该来的也都来了。
穆云青只好暂停逃跑计划,回屋偷偷缝了几条棉垫,又让麦田找了些棉花来。
刚收拾好,麦田冲进来:“青哥,李公子来了!”
话未说完,一个身着紫领圆袍、手摇折扇、体胖腰圆的公子哥儿迈进屋来。
看到穆云青正恹恹地躺在榻上,李公子凑上前道:“唉哟哟……我说阿斐是怎么了,原来真是金屋藏娇了!看把这美人丢下,美人伤心的。脸都白了!”
穆云青心下惊异,难道女子的身份泄露了?她忍着肚子疼,上前施礼,因为疼痛眉毛皱着:“公子说的哪里话。小的只是公子的奴仆。什么美人、金屋藏骄,公子是不是弄错了?”
“哈!”李公子把手中的折扇啪一声合上,“本公子怎么会弄错?上个月阿斐去长安把你丢下了,是不是很伤心?也是,你这样,长得……让本公子好好瞧瞧……是跟那位……相像……要是带去只怕别人说闲话。阿斐向来心细。不带你走是为你好。不过,你是不是呆在这儿很闷?想阿斐了吧?本公子最见不得美人伤心,走,本公子带你找阿斐去!”
“不。不用。小的在这里很好。”穆云青拒绝,可力气哪抵得过一个体健的青年?被李公子半搂半抱地塞上了门口的马车。
“李公子,公子回来了我们可不好交待。”门口的侍卫小哥拦住要行的马车。
“本公子这就带人去找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不知怜香惜玉,本公子看不过眼。到时会亲自给你家公子说。”李公子把车门一关,对车夫道,“去赏心院。”
穆云青心下哀叹,可肚子一抽一抽的,实在没什么力气。不知这身体是不是前面受苦太多,第一次亲戚造访如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