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上官斐道,“平阳是斐妻子,斐定会照看好她,不让她再受这样的伤害。”
“那这样就辛苦驸马了。”崔贵妃清楚上官斐,能以这种姿态说话,看来躺在床上的人不用出手,沁阳就已经败了,便不再坚持,改口道,“不知平阳好好的,怎么会平白受此大难。”
“斐已向大理寺报案,相信不久案情就会水落石出。”上官斐含糊道,“谢娘娘关心。”
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呻吟,上官斐提脚就奔了过去。太医很快来到,细细诊了一会儿,便道醒来已无大碍,但需静养。
“羽儿一会儿要练习射箭。”长公主道,“娘娘,要回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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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楼里人声鼎沸,碧眼高鼻的胡人、黑如墨炭的昆仑奴、肤白金发的美人穿梭其中,用吐蕃语、突厥语、粟特语相交攀谈,当然还有各种蹩脚的长安话。
张敞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圆领锦袍,腰系玉带,戴着簇新的襆头,端的神采俊逸,仪表非凡。他目光热切,拨开热情的胡姬,穿过喧闹的大厅,走到后院,又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万国楼后面的一个独栋小院。
院门口的侍卫验过他的身份,张敞迫不及待地走上小楼。长安城里权贵遍地,万国楼更是周边各国人的聚集地,因此更加铺张豪华。
小楼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墙上挂着巨大的鹿角、还有鳄鱼牙齿做成的珠帘,猛虎的巨幅毛皮,间杂着大芮人喜欢的丰满仕女图,美女与野兽完美组合,原始与血腥交织,张敞觉得心底的血简直要沸腾起来。
他走到里面的房间,“咚咚”叩了三下门,等了片刻,又叩了三下,等他叩到第三次时,门打开了,一个俊美的十七八岁的男子见到张敞,略一点头,退了下去。
“来了?”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传来。
张敞急趋两步,走到女子跟前,跪下,把桌上的一盏牛乳端到女子胸前。女子并不接,就着张敞的手喝了两口,媚眼一扫,笑道:“今日打扮这么齐整做什么?一会儿就要脱了……”
“人为悦己者容。敞愿为公主驱使。”见女子浑身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玲珑毕现。张敞咽了口唾沫,慢慢伸出手去。
“这么急做什么!”女子打掉张敞的手,“神策营从四品的判官可还满意?”
张敞不答,一边着意逗弄对方,听得女子娇喘后,道:“公主可还满意?”
女子回他一个媚笑,张敞意会,便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把一身在军营中摔打练就的铁肌线条展露在女子面前。
女子眼光朦胧,痴迷地伸手,一寸寸地抚摸,忽然把张敞推倒在地……
张敞虽然知道女子眼中渴望的身体并不是他的,但他还是竭尽全能,用尽一切满足。
……
二人气喘吁吁,一声女子长长的娇吟过后,张敞正待发力,门忽然被砸开了。
来人看着床榻上纠缠的二人,抽出身后侍从的剑,一剑刺穿了吓得无所适从刚刚升职的张判官。鲜血飞溅,张敞身下的女子还在余韵里未清醒过来,乍一看到身上的人忽然倒地,地上红艳艳的一片,沾在身上又热又黏,吓得大叫起来。
李冕走出屋,看着走廊上正对着一只犀牛角端详的上官斐,一脸赧色:“阿斐,都是沁阳不懂事。”
上官斐看着被侍卫抬出的张敞,还有后面苍白无神的沁阳,目光落在对面:“这婚事怎么办?上次我被云阳戴了顶绿帽子,这次要是再被戴一顶,天下的人怎么笑我?”
“阿斐,此事你知我知。本王向你保证,沁阳如再有冒犯,本王不等你动手,将先行处置,保准你满意。”
“好。不过王爷也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阿斐,等沁阳嫁过去,她住她的公主府,不会打扰你。至于以后,她是入道观还是和离都由你说了算。”
上官斐点头,撇过众人施施然走了。
李冕这才扫了一眼沁阳,冷脸摆手道:“换身衣服出去。”
等沁阳被兄长带进宫,崔贵妃看到女儿脸色苍白,对李冕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作兄长的,怎好这样吓唬她!”
李冕把沁阳与张敞私会的事说了一遍,道:“她胆大包天,在万国楼包了个房间,里面养了两个男宠不说,这次还被上官斐逮了个正着。户部尚书前些日子,正因凉州与诸西域小国交易,税收几于全国十成中的三成,联合众人要把凉州部分税收交纳到长安来。儿子准备插些人手,便宜行事。现在这节骨眼上,你让我怎么给上官斐说?太子虽倒,但王家的人仍在,沁阳不是坏我们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