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西的亲娘一共就跟了他三年,三年抱俩,生傲西的时候一命呜呼了,那时候珊瑚才一岁。
她死了之后,怎么都不能闭眼,看风水的先生说这是死不瞑目,还惦记着她的孩子们呢!
他那时就发了誓,一定不能亏待了这一双没娘的儿女。
可如今珊瑚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今日他一见傲西,羞愧的连眼泪都下来了。
倒是傲西安慰他,没准儿珊瑚没有死,没有消息便意味着有转圜的生机。
而今只需要从知情人的嘴里套出来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匡越山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原配妻子。可他家夫人对珊瑚的态度一向不好,就连珍珠也和珊瑚不甚友爱,还偏偏和沈家的三女儿一见如故了。
匡越山半天说不出话来,匡夫人冷哼了一声,放下了筷子,又同匡珍珠道:“珍珠,收拾衣物,明日跟我回你外婆家。”
“好的,姆妈。”
匡珍珠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母女俩个饭没有吃几口,一起上了楼。
匡夫人走到房门口时,匡越山还抬了头同她解释:“夫人,你听我说,我又不是那意……”
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这是告诉他,家里有傲西,就没有她们母女吗?
匡越山扭回了头,沉重地叹一口气。
过了半晌,他才低沉着嗓音说:“你姐姐的事,同夫人没有关系。”
“我想也没有。”匡傲西轻轻地动了动嘴皮,“那就一定是那位沈三小姐了。”
吴娉婷他是认识的,虽然多年不见,但小时的轮廓还在。
那么今日在NY铺子里的另外一个少女,就是那位沈三小姐了。
听说她也在圣约翰读书,他听姐姐提过。
该知道的事情,匡傲西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他回应了匡越山一句,就低着头继续吃饭了。
匡越山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又咽了回去。
他原以为傲西回来,又会像小时候一样哭着闹着要姐姐。
谁知,他问明了事情之后,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甚至连一丝的担忧和愤怒都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真的是……孩子大了,他老了。
老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了。
他愤愤地想起了杜聿霖的态度,看来那个沈南瑗,杜家是护定了。
——
沈南瑗好容易熬过了一个毫无收获的礼拜日。
礼拜一照常去圣约翰上课。
塞了满心的开溜事宜,这课也上的乏味至极。
杜文玲今日又请假了,沈南瑗倒不是巴着能见到她。
就是吧,她很无聊。
杜文玲没来,和她形影不离的江晓笙落了单。
下课的时候,沈南瑗从走廊上经过看见她站在一旁,想起了她哥哥江潮,冲她展颜一笑。
没曾想,江晓笙像是见了鬼似的,脚底抹油掉头就跑。
沈南瑗差点想借蒋子玉的镜子瞧瞧,难不成她今早长了颗獠牙她不知道!
总之是无聊无聊真无聊,一旦想走,这里的人事都显得是那么的让人烦躁。
下午一节自习课,沈南瑗为了安抚自己浮躁的心,抄了一节课的校规平心静气。别说蒋子玉看她觉得诡异了,她自己都觉得。
熬了整整一日,沈南瑗在学校门口同蒋子玉告别,踏上了去坐电车的小路。
她低着头正想事情,没防着踩着了一人的脚。
那人穿着灰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原本擦的锃亮,现在好,多了一个脚印子。
“对不住啊!”沈南瑗赶忙说。
“无妨!”男人的声音很清润。
沈南瑗抬了头,瞧见的是一副英俊的面孔,说不好为什么,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禁不住道:“先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人莞尔一笑,圆润的喉头颤动了几下,“小姐,真是巧!这话,正是我想说的呢!”
——
沈南瑗要真是这个时代的天真小姑娘,没准就完全相信他了。
可这明显就是套路啊!
论套路,说不定他还不如她……
“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离开几年,用的还是老一套搭讪年轻漂亮姑娘的方式。”男人站在沈南瑗面前,浮现出一丝羞涩。说实话,他的样貌出挑,但更胜在气质,这样坦白的方式很容易博得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