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铁山琢磨了又琢磨,打起了颜玦的主意来,“将军,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仅要行得正坐得端,还要切忌男儿本色,怎可让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兄弟,你与我同去南朝吧,可以三妻四妾,享尽艳福,南朝的女人别的不说,温柔贤淑的还是多如牛毛。”
颜玦抿嘴浅笑,反问他,“将军有几房妻妾?”
“妻妾之中,将军最爱的是谁?”
“可愿为她生、为她死?”
全铁山干笑道:“女人如衣服,什么生啊死的,说起来太不吉利。你若不喜女人,也行,你随我去了南朝,我定能保得你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将军无需费心,玦之能力有限,再说玦的家里还有妻儿相候!”
据《论嘉上》记载,元秀二年六月初七,女皇爱人时任安海将军的颜玦大胜南朝,押解叛徒天禧,班师回朝。皇城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沿街欢呼,盛况超前。
颜玦回来的时候,是赫连喜怀孕的第四个月,也是柏子车昏迷的第二个月。
颜玦看见赫连喜的时候,她着了一件水蓝罗裙,腹部微微隆起,面有愁容,可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嫣然一笑,那笑似牡丹园里最艳的那朵凤丹花。
有的时候,不用说话,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便证明了一切。
颜玦心有所悟,没有羞涩,亦没有扭捏,将赫连喜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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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彻底结束,四国修好,航运恢复,颜家的商船漂泊在各国的港口,为了买卖,亦为了遍访名医。
柏子车依旧不曾醒来,每日靠着别人强灌下滋补的汤药,吊着一口气。
赫连喜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她似乎也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每日除了必要的上朝以外,连奏折也全都丢给了颜玦,又恢复了以前的游手好闲,整日嘻嘻哈哈不问正事。
只有颜玦知道,这只是表面。
每天夜里,赫连喜很难入睡,好容易睡着也总要哭醒一次。每次看着她泪流满面,一边使劲用手擦眼泪,一边对自己说:“颜玦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就好。”颜玦的心上就像是扎了千根万根的银针,钻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十月十三,先帝故去之日,颜玦代替大腹便便的赫连喜住进了老君山上的老母庙,斋戒三日。
香烟渺渺的庙堂,大师们依依呀呀诵经的声音,随着木鱼的节奏,时快时慢,时而平和时而高昂。
颜玦跪拜在佛像之前,口中念念有词,“信男颜玦,诚心祈求佛祖庇佑我嘉上百姓,保佑皇上凤体安康,顺利产下我们的孩儿,保佑母皇大人早登极乐世界,保佑喻儿健康长大,保佑他能早日醒来。若说如今的磨难,是对他昔日犯下过错的惩罚,还请佛祖赦免于他。信男颜玦愿自减阳寿十年,只求他能早日苏醒。他日他苏醒之时,就是我归还凤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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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三年正月初一,昆闲宫。
“皇上,使劲啊!皇上,孩子已经快出来了……”
这个孩子在赫连喜的腹中之时,几乎是安静而乖巧的,颜玦不止一次的玩笑说:如此听话,一定是个儿子。
而如今,却将赫连喜折磨的死去活来。
老话常说,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永远体会不了母亲的艰辛。分娩的剧痛用撕心裂肺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如地狱里冰火交融的煎熬。
痛得实在是受不住的时候,赫连喜便呼喊:“颜玦,颜玦,救我!”
颜玦紧张的无从发泄,赫连喜每呼唤一声,他的心便揪痛一下,他想进去,哪怕帮不上忙,只想陪在她的身边,却被花平牢牢地堵在了外间。无奈之下,他便只能隔着帐幔呼唤她的名字。
喜儿,你听见了嘛,不管何时何地,玦总是和你在一起的。
喜儿,你知晓嘛,你愁,我也愁;你乐,我也乐;你痛,我比你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