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悻悻地又将容缃喻托在了那里,然后领着花平开始“装修”房子。
赫连喜的“装修”大计,忙坏了八面玲珑的花平,像拾拾破瓦换上新的,粉粉内墙,铺铺地砖,买买家具,再挂挂帐幔,种种花草,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样样都不容易。
花平的嘴角连着连抽搐了一天,就算是她有三头六臂也忙活不完。
赫连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既让她感激,又让她吐血的话语,“这世间就剩下你一人?”
花平那个气啊!泪流满面。她怎么不早说,自己可是已经累死累活的卖了一天的力。
赫连喜又道:“行了,擦干了眼泪。不就是替你找几个帮手分担分担嘛!至于哭成这样?”
这时,花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牙齿咬的嘣嘣作响,千恩万谢的谢完了恩,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请来了5、6,7、8个帮工。
开工的这日,赫连喜象征性地码下了第一块青砖,便甩了手跑到一边躲太阳去了。
干吗非得要事事亲为?
看,在自己大方向的引导下,花平不是做的有模有样?
赫连喜一边不计形象的啃着西瓜,一边望着站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监工的花平。什么叫做天生劳碌命?说的估计就是花平这样的。
而悠闲乐哉的赫连喜,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歪在小榻上准备见缝扎针,睡个午觉先。相比于现代的忙碌奔波,她早已爱上了这古代的奢华生活。哎!有人伺候着就是好!
五天以后,当赫连喜携着容缃喻和花平住进新居的时候,颜玦仍旧没有露面。
赫连喜已经从纠结变成了心结,此时的她对着初升的太阳和满园新栽的果木花草,立下了豪迈誓言,就算是狡兔三窟,今日她也必须逮到颜玦。
赫连喜牵着容缃喻横冲直闯进了宰相府,有她儿子挡驾,谁敢拦她!
就这么一直闯到了颜玦的内房,却被某个不长眼的侍子拦截在门外。
赫连喜怎么甘心停下前进的脚步?她低了头,对旁边的容缃喻道:“儿子,还记得娘亲教过你什么吗?来,我数1、2、3。”
赫连喜的“3”字刚落,只见容缃喻哇的一声放声痛“哭”,边“哭”还不忘边叫“玦父”。
“玦父啊~~~我是喻儿,玦父啊~~~”
“夫人,宰相如今当真不在府中。”侍子一脸的为难,却又无可奈何。
赫连喜看也不看他一眼,推了推容缃喻。而后容缃喻调高了音调,接着嚎。
“咳咳,颜想让她们进来吧!”
终于,赫连喜等来了久违的颜玦,只是刚刚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清润,尽带有一丝的沙哑。
原本还想和侍子算帐的赫连喜,抱起容缃喻,急不可待地飞奔进去。
“莫在往前了,你就站在那里。”
赫连喜的脚刚刚跨过门槛,颜玦的声音便急急响起。自己这副憔悴的容颜,怎能让她瞧见?
兴许是他说的太快,一丝吐沫星子呛到了嗓子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赫连喜觑眉,转身出了门。
幔帐里的颜玦原本的那一丝喜悦之情,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浇的荡然无存,他幽幽地闭上了眼睛。
却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慢慢地拂上了他的脸颊,他陡然间又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立在床前的赫连喜。
“那什么,你好像惹上了风寒,会传染。我怕喻儿小,身体底子差,所以我让你的侍子颜想带他到花园里玩去了。”
赫连喜见颜玦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蜿蜒崎岖的山路,总是叫她猜不透也摸不着。
对于猜不透摸不着的东西,她往往显得很无措,紧接着她便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问道:“那什么,吃药了吗?”
颜玦放下了微微扬起的头颅,叹息了两声,“你总是这样,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希望,然后再让我陷入无尽的绝望。”
此时的他半合着眼睛,白皙的面颊上没有半点血色,眉宇间写尽了落寞与疲倦。
赫连喜轻揉着他的眉心,低喃道:“我说以后不会了,你信吗?”
颜玦拉过她的手,放在面颊上轻轻地蹭了蹭,“我身体不好,不如子车强健;性子沉闷,不如子车讨喜;爱使脾气,不如子车圆滑;不懂看人面色行事,不如子车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