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喜回头冲着颜玦展颜一笑,捉住了欲拂上她眉头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这是单属于夫妻间的默契。在漫长而短暂的人生路上,最为贴心的便是整日同床共枕的这个人,可以共患难,可以共富贵。而如今,颜玦和她,则是共忧愁。幸亏,他们没有依了那句“夫妻本如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么这就是他们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也许,现在的局势用快打斩乱麻的手段,更为稳妥一些。
赫连喜仔细想了一想,让出了位置,与颜玦并立站在窗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厮磨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我想将各个都尉麾下的兵士打散重编,然后一船一都尉,统一由你负责指挥。还有,给每个水手和浆手也要配备兵器,凡杀敌勇猛者,给予适当的奖励。”
“这打散了重编是以防那些先前常年跟在天禧身边的都尉有异心,这个我同意,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还是可以办到的。至于给水手和桨手配备兵器,必要的时候可以增加战斗力,这个主意也不错。可是要我远程指挥就有些难了,毕竟海上不比路上,传个信什么的太过艰辛。”颜玦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沉声说道。
赫连喜放下了他的手,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她和颜玦的想法相同,她也不愿意看到他眉心的那道沟鸿。像颜玦这样的美人,世间少有,若非让赫连喜挑出他点儿什么毛病,就是太沉闷了,要是可以多笑一点儿,一定是美煞了,她敢担保一定会映衬的世间万物都失去颜色。
倏的一下,赫连喜想起了颜玦曾今对她说的话,不自觉的嘴角上翘。
“我身体不好,不如子车强健;性子沉闷,不如子车讨喜;爱使脾气,不如子车圆滑;不懂看人面色行事,不如子车善解人意。”
那时的他还真是傻的又可气又可爱,没想到聪明如他竟然不懂得爱一个人时,只有唯一,又怎会与其他人相比较之。不爱的时候,就算其能赢过所有的人,莫说是世间第一,就算是宇宙第一,亦不会再爱。爱情里,怎么可以容得下第三个人。
想到这里,赫连喜又突然想到了柏子车,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颜玦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不舒服吗?”
赫连喜笑着摆了摆手,“船与船之间的联系就打旗吧!以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意义,比如红色代表了冲动可作为进攻的标志,黑色代表深沉,可作为后退的标志。”
赫连喜的话音才落,一抬头,便看见了颜玦惊喜的目光。
“好啊,这办法行。”
能得到颜玦的赞扬,着实让赫连喜暗喜了一把,这可不是她想出来的,纯属借鉴。
昨日,一抵达赤儿港,颜玦就带着赫连喜直达港口。嘉上的战舰分为车船与楼船两种。车船船体两侧装有木叶轮,一轮叫做一车,人力踏动,船行如飞,而楼船基本上都是两层或者三层的,也有一些单层战船,其中有在舰队最前列的冲锋船"旋风",有用来冲击敌船的狭长战船"赤龙",有快如奔马的快船"奔马"。当然,像两层、三层的楼船才是最重要的船舰,是水师的主力。唯一的一艘四层战舰,是颜家专成为赫连喜打造,可载两千余人,有40车,船身上下都用双层板的重武装船,颜玦将它命名为了“凤凰涅磐”。
嘉上传说,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大限到来,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集梧桐枝点燃,而后它们便无所畏惧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化身成为美丽辉煌永生的彩色火凤凰。重生后的彩凤便可自由翱翔于九天之上。
很美好的寓意,就像是不经历风雨,又怎能看见彩虹。
看着一座座瑰丽雄伟的战舰停泊在岸边,赫连喜首先想到的却是电影《甲午战争》中,穿着清朝兵字服,站在甲板之上,挥舞着大旗的亮脑门。于是,赫连喜毫不客气地将打旗借鉴了过来。
这时的两人根本没有时间深情腻歪,颜玦亲了亲赫连喜的脸袋,抬脚往外奔去。倒不是颜玦变主动了,这个“吻别”是赫连喜耍赖耍泼争取到的。谁走谁主动,这是她的原话,颜玦自然顺从照办。他的顺从又引起了某人的意/淫,当时的赫连喜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她一开始说的不是亲亲小嘴才算“吻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