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你以为我会扔下家眷不管吗?”到底是两辈子的对手,裴战自是知道裴沐的心思,他笑了笑,伸手指着站在宫墙城楼上的萧姝道,“她是我的妻子,大梁的国母,朕会护她,不让她损伤一丝一毫。”
裴沐仰头,果然看见萧姝,他这会什么都明白了:“你南下落水不过是将计就计,恐怕你早就回京了。”
“承蒙四叔厚爱,战还有家眷,并不敢死。”裴战笑了笑,“到了此刻,四叔还不束手就擒?”
“本王走到这一步,没拼个你死我活,自然是不会让步。”裴沐性子极端,不战斗‘到最后一秒钟分出胜负,他是绝不会投降,至于家眷安危他更是不会考虑,跟着他享了富贵,就要跟着他经历磨难。
再者,他还知道,以裴战的性子,如若自己败了,不过是一死,但他绝不会牵连他的家眷。裴沐有时候会觉得裴战虚情假意,但又不得不承认裴战的确是皇子皇孙中最为厚道的。
两军对垒,太过残忍血腥,萧姝扭过头,跟着裴战的暗部一步步下了城墙回去太子府里。她看着前面的暗部首领,开口道:“如今情势已定,表弟可愿回归杨家?”
杨希闻言步子一顿,转身看着萧姝道:“我没想到太子爷竟然什么都告诉你了。”
萧姝笑了笑:“杨家自外祖父走后,如今就是普通的商户,当年先皇不仁,毁弃契约,觊觎杨沈两府的暗部,可裴战他不是如此,你和舅舅大可不必疑心。表姐一人肩挑两府,也太累了些。”
“我会考虑。”
宫内兵器碰撞声不绝入耳,杨希知道,自从裴战找到自己,正大光明回归杨家本家指日可待。为着这一日,他跟父亲奋斗了多年,只可惜,如若回归,暗部就决不能再留在杨家了,但他必须在此之前为杨家再留一个后路,以防万一。
裴战眼前已是血海一片,他一步步向前直逼裴沐。
“到了此时,四叔还不知道错?”皇家子孙,自幼就通武练剑,裴战的剑直指裴沐,两人陷入胶着站,谁也不曾手软。
裴战的话裴沐并不理睬,他只顾着接招。剑入身体的疼痛他似是不知一样,一直奋斗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求饶。
看着裴沐死也不愿倒下,裴战叹了一口气,皇祖父毁了沈家杨家,又毁了自己的儿子,像是四叔如此这般的性子,如若在战场上,定是个护卫大梁国境线的硬汉,只可惜,祖父一人,毁了所有。
“传旨,忠亲王、廉亲王世子谋上作乱,已经诛罚认罪,夺其封号,贬为庶人,其家眷全部圈禁皇陵,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皇陵半步。廉亲王教子不严,贬为庶人,全府迁至十三巷,送归小公子。”
廉亲王如今对裴战已经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他既然如此疼爱嫡幼子,那么这个嫡幼子自是会牵制他。手无半点兵权,他在十三巷有的罪受。有时候活着反而比死了更难过。
裴战很快处理了裴垣的丧事,太和殿如此这般他已经打算弃之不住了,叫来严洵,着令他去收拾内宫许久未住过人的未央宫出来。
“皇上,您这当了皇帝还打算跟皇后一个院子?”未央宫是一国之母的宫殿,自打裴战祖母去后,就没有住过人。
“不然呢?”裴战瞪了一眼严洵,“少废话,赶紧去收拾,明日朝会,定是要把宫里收拾干净了。”
“先皇的后妃呢?如何安置?”严洵道。
“全部放出去,每人允她们‘带出全部私房,交代下去,宫里的内侍绝不能伸手。额外从先皇私库一人补两万两安家费。”
祖父的钱用来安顿他的家眷最是合适不过,这个钱他还不想要。
“宫里的御前侍卫全部换成我们的暗部,御前侍卫全都给我发放到军营里去训练,都是废物。以后宫里的全部安保就由你负责。”被裴炀裴沐逼宫,这些人连反抗也没有,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安危交给这些被富贵迷了眼的侍卫们。
“是。”严洵笑道,“谢谢主子提拔。”
“赶紧去办事,办不好拿你试问。”裴战笑道,“府里那边也让人盯着点,未央宫按照府里的规矩来,等登基大典忙完,你也去成家了,业都立了,家还不知道在哪里。”
“那到时候还麻烦主子给我做主。”严洵也不瞒着自己的心思,“臣喜欢郭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