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自打朝臣拥立你臣服你开始,对你就没有了父子情分,日日试探考验,那日子,如今想来倒是有些无趣。”郭玥笑道,“如若不死遁,不说别的,就我郭家就没办法回京。先皇对你的情分都是建立在你对他的权位毫无威胁的基础上。”
“是啊。”裴澜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小时候多受宠,长大这心里就多憋屈,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裴澜夫妻回京,照裴战的意思,那是要昭告天下的,可是萧缙第一个就不同意。裴战知道萧缙是怕朝廷动荡,但是他不愿委屈自己的父亲母亲。
次日一早,裴澜就去了裴战上小朝的太和殿,这太和殿因为那一场政变加上是先帝的居所,裴战干脆就用来上小朝会了。
“父亲来的正是时候,儿子诏书都拟好了,您看看可有不如意的地方?”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可以弥补,裴战心里自然是舒畅。
裴澜接过诏书放到一边,但是并没有打开看。裴战见状,便有些明白裴澜过来的意思:“父亲,其实没有丞相他们说的那般复杂,儿子有把握会把这事处理的妥当。父亲和母亲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儿子不愿你们如今还这般受委屈。”
“你一向聪明,怎么遇到这事就如此执拗?昭告天下又有什么意义?朝廷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觉得外面的人还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就随它去了,我们如今这般很好。”裴澜坐到椅子上笑道,“你的心意我和你母亲都明白,但是当真不需要如此了。你如今不如把谣儿和严洵的婚事好好办一办。”
“谣儿的婚事要办,这事儿子也会办,父亲不必忧心。儿子知道父亲担忧天下人说儿子心机深,可是儿子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裴战是铁了心的要昭告天下,裴澜也拦不住,父子两个说了些话便散了。
裴战这事说是有影响,可是其实也就那回事。裴战不在乎天下人议论,他要的从来都是自家人的舒坦,就如同这天下需要他广纳后宫一样,他偏偏就不,一个好皇帝,只要做到对黎民百姓问心无愧就好,他不是圣人,还没想过要为大梁牺牲家人的幸福。
诏书一出,大梁整个都沸腾了,对此事大家基本上都分成两派,一派完全是歌功颂德,认为裴战手腕高有谋算,另一派就是讲他心机深不可测。所有的都在裴战预料之内,他也并不恼怒天下人的看法。
天下事天下人说,没什么不可对人言。如今这大梁多了个太上皇和皇太后,可朝堂上依旧由裴战做主。偶尔有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想怂恿裴澜继位,只可惜,裴澜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郭家的人如今剩的不多了,唯一的男丁如今还小,不过到底是书香传世之家,这年仅十三岁的郭家小郞一入科举就次次中第,光是看读书,倒是前途不可限量。不过裴战有意培养这个小表弟,便可以压着他晚几年参加会试,这几年先锻炼长见识。
郭家如今也起来了,这郭谣和严洵的大婚就定在年后,严洵自幼就是孤儿,虽无长辈主婚,可裴战这一国之君亲子主婚,倒是给这两人好大的面子。
妹妹大婚,郭柳察佳夫妇特意从赶到京城,如今草原也因为裴战刻意支持和谋划,这察佳如今已经成为第二大部落首领,虽然仍未统一草原,但也指日可待。两边互市,如今经济上草原上已经离不了大梁了,这八大部落早就私下里交流过,准备归顺大梁,共谋发展。
草原上的归顺之日来的倒是巧,使臣才递上文书,未央宫的女官便来传皇后娘娘要生了的小西芹,裴战连早朝都没上完,起身就从偏殿侧门一路奔向未央宫。
萧姝这是第一胎,她平日里十分注意锻炼和饮食,她怀胎十月,一直都自信自己如此保养,这生孩子肯定是十分顺畅的,谁料,这打脸来的啪啪啪,这产房里从破水到开指竟然从当日中午拖到次日中午。
“娘娘,这时间太长了去,胎儿恐怕会憋气,您使点劲。”产婆本来还不着急,可是太医把了脉说是孩子胎心弱,产婆自然是不敢再推时间了。
“没劲了。”萧姝累的不行,恨不得晕过去。嘴巴里的参片越吃越恶心,她完全使不上力,“之前不是说可以按出来吗,你按吧,我忍着疼,但你千万小心孩子。”
产婆嗯了一声,令其他人帮把手,自己跪在产床上,一点一点帮萧姝按摩,这腹部被挤压按,腾的萧姝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