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双腿跪地,痛哭:“妈,你怎么就走了,也不跟我说说话。还有小秋,你走了,她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路春试图扶起她,同样哭道:“妈,你别说了,奶奶会死不瞑目的。”
贾志仁捶打着墙:“都怪我,奶奶,是我辜负了你的期盼,你起来骂我。”
等莫淑芳被女护士推出来,路向生急步走来,揭开白床单看一眼,老泪纵横道:“老婶子,你怎么就走了,你不等等小秋,抱抱你的曾外孙啊!”
莫淑芳一脸慈祥地躺在病床上,脸瘦得只剩皮包骨,双目紧闭,任他们怎么呼唤,却永远听不到了。
陆狗子痛苦地安排好车接老太太回村办理后事,谁也没有提起那三万块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路春被叫进科室,吕梁兵把那三万块交给她的手里。
路春脸上一阵喜色。
吕梁兵盯着她:“记住,你欠我的,还未还够。”
这句话,令路春莫名打了个寒颤。抬眼望向他,那刚毅的脸容,眼角处已经爬上了皱纹,但他的目光霸道而专制,如狼一样阴戾。
她落荒而逃。
吕梁兵嘿嘿一笑,从侧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的,正是他的护士助手兼女相好。
女的直接走来坐在他的大腿上,揪着他的下巴道:“看上这姑娘了?”
吕梁兵的手不安份地从女的裙子摸进去。
女的推开他,目光略带警告:“人家还要开会呢。”
吕梁兵狠狠摸了一把才松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千五百块,塞到她的手里。
女的心照不宣道:“这路家看不出来还挺有钱的,哼。”扭着屁股走了。
吕梁兵支起双手,露出沉思的样子。
有钱,还耐不住寂寞的少妇。
路长村的人知道莫淑芳去世,乡里乡亲的,结伴而来安慰两句,比较亲近的就蹲在一旁听候路向生差谴着要办点什么,路家门前人来人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路春陪着陈玉在屋里坐着,透过玻璃看到门外的情景。
“妈,有村长叔帮忙办理后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她若有所思道。
陈玉满面愁容:“哎,你奶奶这一走啊,我的心空空的,昨晚一刻也没睡安稳,我们家,该怎么办?”
路春也一脸的怅然,除了依附路秋,她压根不知道能干什么。
不过,老太太的死,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路秋顾念路家的情份,还必须拉他们一把,否则,村民会怎么看她?
“妈,我有个想法,请去云山打猎的猎户通知小秋奶奶去世的事。”路春眸光沉沉道。
刚好贾志仁瘸着脚走进来。
陈玉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当初是巴不得瞒住小秋,才把你奶奶送医院的。你特意告诉她,到底想干什么?”
贾志仁眼睛一亮,似乎意识到路春想要说什么了。
这个婆娘自从流产后,脑袋瓜子开窍了,越来越有主意了。
路春冷笑:“妈,俗话说人走茶凉,奶奶真走了,指望路秋提携我们,那不过是异想天开的想法。路秋自从学会培植水草,就变得骄傲自大,专横独断。不是奶奶出马,她都敢断绝跟我们路家的关系。等奶奶去后一百日,她都生了孩子,也许会伤心一两天,但没了奶奶牵制她,肯定会把我们撇得干干净净的。”
陈玉一想,可不是嘛。
贾志仁走过来,阴森森道:“我们要在奶奶出殡之前,让她回来。当着整个路长村的村民面前,逼她发下毒誓,以后要照顾我们路家。不然,奶奶在天之灵,死不瞑目。”
好狠的计谋。
陈玉眼皮跳了跳,脸色惊悸不定:“她肯吗?”不知为什么,莫淑芳的尸体就停放在大厅里,而他们却在房间里商量利用死去的人来谋取福利。这样子,不大好吧?
她总觉得后背阴凉凉的,好像要某种不干净的东西在身边绕来绕去。
路春不得不下狠药:“妈,难道你还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吃不饱,睡不安宁。还要到处借钱才能过日子”
贾志仁小声道:“还有,万一没有钱,家里的电器都得拿去买掉换钱。”
听到这些,陈玉赶紧问道:“可你们认识上云山的猎户吗?”
贾志仁下意识地望向路春,路春也不瞒他们,笑道:“帮我们找吕大夫的大姐,她村里就有个猎户,长期在云山打猎。只要给他一点好处,让他上云山报个信,估计我们明天就能见到路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