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芽的钱根本撑不了多久,他必须要想办法去找个工作赚钱,不然两个人会被店老板娘丢在大街上,指不定连大年三十都撑不过。
他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又梦到以前和奶奶一起踏青,在山路上奶奶和他说的那些话“你看这山那么高,现在爬不上去也没关系,等你长大了,总能登顶。”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却始终在原地踏步,怎么都翻不过那座山,直到被窗外寒风吹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吵醒,猛地一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已经下起了雨,他往宫芽那边看了一眼,这才瞧见她在睡梦中不自知挠自己的水痘,他忙走过去捉住她的手塞进棉被里,没一会儿,宫芽又伸出手往脸上挠:
“你想毁容吗?”
宫芽许是再做什么噩梦,没有醒,只是皱着眉头,抿着嘴巴,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被捉住了手的宫芽实在是可怜,好像一只毫无抵抗力的小猫咪,哪怕脸上长了几颗痘痘又能怎样,简关垣蹲在床边看着她,双手握着她发热的手掌心,看她一直皱着眉头,大着胆子往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样,算不算和她交往?
毕竟没有什么正式的告白仪式。
捧着她的手蹲在床边的简关垣陷入两难的境地,好像这么多天以来才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宫芽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小伙伴?队友?同学?
不喜欢他的话,不会和他一起跑来这种陌生的城市吧?
难得静下心来思考这种问题的简关垣立刻摆出一副思考着的模样,像只小狗狗一样的蹲在床边皱着眉头,直到睁开了眼睛,他才看到宫芽睁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看着他捧着自己的那双手。
这姿势一定像个傻狗一样无疑了。
简关垣跳开几步远,背靠着自己的那张床,硬着头皮解释:
“晚上睡觉之前我会把你的手绑起来,你不能抓自己的脸,这样会留疤,会毁容。”
宫芽哦了一声,总觉得他刚刚不太像是帮自己绑手的模样,从床上下来,蹲在他的面前问道:
“你是不是还想和我说什么?”
简关垣看她也蹲在地上和自己平视,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搓了搓,红着耳根子否认:“没有。”
像是那种我喜欢你这样的话,才不是他这种人会说的。
宫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这种羞怯又死要面子的模样,低低笑出声,简关垣羞怒的问了一句:
“笑什么?”
宫芽拉起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双手捧起来,微笑着问: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第26章
简关垣的背抵着身后的床沿, 被宫芽的一句问询击中了心脏,他稍微挺直了背脊,此时此刻和自己平视的女孩子, 眸子里泛起了光亮, 像是昏暗的世界里的一抹微光,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他的心竟然迟疑和害怕了。把一辈子交给他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惶恐,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做到。
他的唇瓣动了动, 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回答她。直到对方眼眸里的希望渐渐陨灭, 宫芽才松开那双手, 好似在和自己说话一般, 淡淡的哦了一声,简关垣真怕她乱想,说道:
“我想给你的,是另一个一辈子。”
绝不是让她居无定所, 成为金钱的奴隶, 也绝不是让病魔折磨她,只能被外人投去异样的目光。
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个社会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简关垣从地上站起来, 从外衣里掏出一些钱:
“我去买晚饭,反正一定不是这样的。”
宫芽并不懂得他心里的那些想法,只是看他打开门出去的背影, 想着自己好像被对方给拒绝了,有些沮丧的对着窗外叹了口气,他或许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一起出逃的小伙伴。能够和他一起在这个社会打拼下去,能够不靠父母活的自由自在的小伙伴。
她需要的,一定是这样的一个小伙伴。
隔日一早,宫芽的水痘情况更加糟糕,简关垣整完都没睡好,一直担心她把自己的脸挠破,寸步不离的守在窗前。这样糟糕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四天,后来才逐渐好转,慢慢结疤。宫芽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起来,终于能够在楼道里散散步,可惜每一次被店老板娘看到,总是免不了一顿责骂:
“回去回去,这东西可是会传染的,还没好透吹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