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大冬天光着一条腿,医生让祝子铃先回寝室给她拿条裤袜,给了她一个热水袋,就让她在医务室休息:
“你留在这观察一下,要是腿冷,隔壁就有床铺,躺一躺要暖和一些。”
宫芽道了谢,哆哆嗦嗦的抱着热水袋进去,她看其中一张床铺上的帘子已经拉下来,上头还挂着吊瓶,便径直走到没有人的那一张躺下,光腿一搭上冰凉的床垫子,自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病床可比祝子铃的被窝差远了。简直冷到令人发指,连热水袋也像是一个摆设。她缩在里面,捉摸着躺了个舒服的姿势,给祝子铃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袜裤放在什么地方滟。
祝子铃走的还挺快,这会儿已经到了宿舍,听宿舍里的大花八卦晚上简关垣要办归国宴,便和她说:
“你和简关垣是老同学,一定会请你的吧,晚上归国宴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学霸的世界。”
宫芽立刻觉得头顶上压了块大石头:
“我和他说的话还没超过三句,你们会不会把我当成了神仙?”
“可你们同是生物遗传学的啊。”
宫芽诶了一声,四舍五入也是半个老同学,半个师妹,但她向来不太懂什么社交,更不觉得简关垣会邀请自己,在电话里拒绝,挂了电话便抱着热水袋躺在床上幻想,博士在读的学姐随便一个也比她强,邀请一个小学妹这不是笑话么?
她想的入神,突然被身侧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去抓蛇做什么?”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被帘子遮住的那张病床,难道是简关垣在隔壁挂吊瓶?
两个房间离的如此之近,想不听到她大冬天去抓蛇的事情都不可能,听起来他的声音还带了些睡意,难道是被聒噪的她们吵醒了?
想起刚刚那通电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毕竟是嚼了舌根,宫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吞吐的“啊”了一声,也不知道算不算作答。
她无意识的抬起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实验课题很无聊,继续说道:
“我想研究一下冬蛇的细胞。”
伴随着宫芽说话的声音,那人抬手拉开了隔在中间的帘子,他的脸上还带着刚刚睡醒的困意,因为感冒,整张脸都泛着些不太健康的白色,只有鼻子有些红,看起来好像病的还挺严重,宫芽默默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和他说,像是欢迎回来这种话,未免也太有点牵强了,于是便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你感冒了?”
话一出口,连她都想给自己两耳巴子,病的如此严重,傻子都看得出来。
“嗯。”简关垣看她已经躺在了床上,抬了抬下巴:
“你腿伸出来我看一眼?”
她以为他至少要计较一下刚刚自己的嚼舌根,看他一句话不提,宫芽想了想,不想被他看到因为这种没多大意义的实验而受伤的笨拙模样,怕他笑话她,便说:
“没事,没有毒性。”
“我看看。”
“医生都说没事……”
话没说过两句,简关垣便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鞋,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看一眼?”
所以这人的急性子这么多年大概也没有改变多少,宫芽看他挂着一脸严肃,红着脸把腿从被窝里伸出去搭在他的床边上:
“已经做过处理……”
宫芽后面说的话被对方往脚踝上捏了一把而打断,她吸了口冷气,有些疼的皱了皱眉头,看他低着头观察,便没有再说下去。这人手上的温度对于她的腿来说,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大火炉,原本还冰凉的体温被他的手捏过,像是什么神奇的魔法,竟然渐渐温暖起来,宫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微红着耳朵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点想把自己的脚收回来,这才听到他问:
“翠青蛇咬的?”
宫芽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简关垣没有放开她的脚,朝她比了个靠近的手势,指着她的伤口分析:
“翠青蛇的牙齿又细又小,通常都没有什么杀伤力,如果不是惹毛了它,怎么可能主动攻击,你踩它尾巴了?”
宫芽凑过去细细观察了一番自己的伤口,发现他说的还挺有道理,想起那医生说的玩笑话,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