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连忙摇摇头,“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对自己刚刚的判断也动摇了。”
安好一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水龙头前洗了洗手,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了一口,重新给玉米苗间苗去了。
图南就牵着司至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她忙活。
看了一会后,图南才恍然察觉到,安好的动作看似在每一棵植株上停留的时间挺久,但并不慢,且被她间过苗的那一垄,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不论高矮,植株的长势,间距,几乎都一模一样。
她勉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凝眸开始注视安好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就发现了。安好做这些农活的时候,也保持一种很奇怪的节奏,看久了就有种韵律美的感觉。
“难道,种地也有天赋一说?”
玉米苗栽得并不多,五个人一起上手,没过一会就完了。
图南看着面前的五行玉米苗,看来看去,还是认为安好的那一行确是有种比其他四行更精神的感觉。
图南并不是错觉。
如果让她拿尺子去量,就会发现这一行的玉米苗不管是高度,间距,绝不会差一分,就连每一株玉米苗上的叶子,都是一样的。
这么一排的看上去,自然比旁边高矮不同的玉米苗看起来整齐多了。
但谁也没有闲心去真的拿尺子量,除非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四个小丫头自然也看到自己跟安好的区别,本来为自己帮上忙还开心着呢,出来目光一扫,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沮丧的。
安好看她们这样,安慰道:“你们第一次下地,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走吧,去河边歇一会,等日头高了咱们就去山脚下的果林那边,我教你们给果树修苗。”
四个小丫头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
安好刚到一株树莓旁边坐下,陆玖拿着手机走过来了,“安好,池桑越的电话。”
安好拿过手机划了接通,“桑越,有什么事?”
“小姐,”话筒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今天金正酒家的代表会过来庄园这边参观,他们提出想要见一见你。”
安好沉吟了一下,“什么时候?”
“那边的人昨天晚上也喝了不少,要等下午了。还有,听青洲说昨天你给了他一个醒酒汤的房子熬给我喝,谢谢小姐。”
安好沉默了一下,“以后不用这么拼,以身体为代价去赚钱,在我这里并不提倡。”
话筒那边静了静,“我知道了,小姐。”
安好挂断电话,轻轻吐了一口气。
陆玖见她这样子,“安好,其实商务合作的基本模式,就是喝酒吃饭,酒桌上谈事。”
安好把手机递给她,“但我不想。”
她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但安好还是不想,上辈子已经为了自己送了命的人,这辈子还要这么辛苦地去给她帮忙。
陆玖看安好这个样子也不敢在说什么了。
她总觉得安好和池桑越之间,肯定不止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么简单。
但更多的,就不是她该问该知道的了。
这一点,陆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从安好说了自己的判断后,图南就时不时注意着玫瑰园的出口。
终于等到出口处的花树动了动,一个黑色的小身板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司程。”
安好也看过去一眼,对上司澄看过来的目光,朝她招了招手。
本来还绷着小脸的小姑娘顿时弯了弯眉眼,颠颠跑了过来。
安好看见她额头上的汗,递了一张纸巾过去,“迷宫好玩吗?”
司澄顿了片刻,诚实地摇摇头。
“为什么?”
司澄动了动嘴唇,“我怕我出来晚了,师傅你先走了!”
安好摸了摸她还有些扎手的头发,“放心,师傅一直站在你面前。”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安贝贝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声粉色的运动装被玫瑰枝勾破了一个口子,正小心翼翼地用手掩着怕安好看见。
安好也当做没看见,这孩子有些敏感,安好有心想锻炼锻炼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一次过了二十多分钟,安妮才最后钻了出来。
也是三个人里面最狼狈的。
上午扎好的辫子已经松松散散炸成一团糟,身上的衣服勾破了好几处,就连脸上也多了两道红红的划痕,红着眼圈慢吞吞地挪了回来,“姐姐!”声音里已经隐约有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