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诗,你到底想做什么?”元项耐不住问道,父亲在他手里一直发抖,他也看见父亲眼底的恐惧,这时他才发现,父亲再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
“我想做什么?”陈西诗微微一笑,“其实我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所有人皆看着陈西诗。
元项问,“什么事情?”
“你不就是想我们放过元氏吗?很简单,只要你把元木信还给我,我就不会再对付你们元家,秦库斯不会,萧晔也不会,你自己选择。”陈西诗说着,眼见元项脸色微变,她冷笑,“怎么?那你想要我们继续对付元家咯?”
元项摇头,“你让我先想想,我父亲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让我们先坐着。”两个人都蜷缩在地板上,这副姿态太难受了,更何况元肖雄还是个老人。
陈西诗看着地上的元肖雄,已经呈半昏迷状态了,那双眼睛耸拉着,眼里毫无神采,唇角的血滴到衣服上。
从她进元家至今,从没见过元肖雄这么狼狈过,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忍,不知不觉竟然点了。
“谢谢谢谢。”元项欢喜地道谢。
陈西诗冷冷地站起来,看着元项弓着身子扶起元肖雄,然后又吃力地将人挪到沙发上,两个人脸色和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血迹,看起来特别糟糕。
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和他结婚时他穿的那套西装,“宝贝女儿,你还好吗、要不先别商量了,先带你去医院里检查一下。”秦库斯走上前,不动声色地将陈西诗从萧晔怀里拉过来,萧晔哪里肯放,他手一收,陈西诗顺势倒在他怀里。
“萧晔!”秦库斯咬牙低吼。
萧晔瞪着他,手又紧了紧。
陈西诗被拉回现实,发现腰部的手勒着她,有点紧,她用力地拉下腰部的手,对秦库斯说,“不用,我要和他商量好先。”
说着不顾萧晔哀怨的眼神和秦库斯得意的眼神,直接走到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元项将元肖雄放靠在沙发上。
那天元肖雄将她从机场带走的时候,是那么意气风发,现在就如濒死的老人似的,陈西诗的心情极其复杂。
“你想好了吗?”她冷冷地问道。
刚刚一活动身体,发现全身都疼,连他都这么疼,父亲能好到哪里去,元项一边照顾元肖雄,心里的恨意边燃烧着,这一坐下,陈西诗就过来问了。
他看了眼屋里的一群人,密密麻麻的,还有那叼着雪茄的男人,他刚才听到父亲喊过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可怕。
他想起被他抓了又放的青龙白虎。
“西诗,我答应你,信儿给你。”像是做了多大决定,元项慎重地说,在这种局面,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西诗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他没理由不答应,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她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她等这一刻等得太煎熬了,每日每夜的思念就要击垮她了。
“这小子倒是还懂事啊,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害老子损耗了几名大将!”秦库斯抽出一支新的雪茄恶狠狠地咬起。
萧晔心里也很开心,他知道陈西诗就是要元木信,他走过去,将眼眶里带着泪水的陈西诗揽进怀里。
秦库斯见状,操了一声,顺手捏灭刚刚点燃的雪茄,“萧晔你这个混蛋,放手放手,不许碰她!”
陈西诗挤出萧晔的怀抱里,她现在没心谈感情也没想接纳任何新的感情,“去拿笔来,签字才算。”
她朝站在一旁的小弟说道。
“是。”
“对对对,还是女儿聪明,这嘴里的话说出去就像放屁,还是白纸黑字比较可靠。”秦库斯凑到陈西诗身边,笑眯眯地说道,语气里满是讨好。
陈西诗推开秦库斯,接过小弟拿来的笔和纸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写,然后签字。”
秦库斯对陈西诗的讨好,元项看在眼底,他略微惊讶,在不知不觉中,他这个前妻似乎找到了这么强大的靠山。
这于他,真不是一件好事。
握着笔,元项看着白色的纸张,他知道,今天他没有选择,儿子的小脸蛋在他脑海里闪过,没想到,他元项也有今天。
头顶的视线从来没转开过,就等他落笔。
低头,笔尖蹭上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