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西诗的刁钻在天辉有目共睹,偏偏她的刁钻到何修以面前,就化成了柔情的依附,天辉的每个员工都在赌,何修以什么时候会被于西诗拿下。
“丽欣?你老公在隔壁。”专心修指甲的于西诗余光看到拎着行李箱的谭丽欣,不确定地站起来,谭丽欣苍白的脸令她的脑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丢开手里的指甲钳,快步走过去,拉住谭丽欣冰凉的手,“是看到那个女人了是吗?他妈的,成天以凌老板的老婆自居,贱得没眼看,走,不能让那女人太得意!”
愤怒地拽着谭丽欣往305号房。
“我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谭丽欣轻轻转动手腕,挣脱她的手心,走进病房,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凌木的外遇只是在她的笑话上再添一笔罢了。
“丽欣……”天辉的员工都知道谭丽欣性格清冷,谁也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的过去一片空白,但是谁都知道,谭丽欣被一个叫凌木的男人宠着,她和凌木的感情恩爱深厚,人人开玩笑皆以他们为学习目标,而现在,天辉的员工都知道了凌木有外遇,纷纷叹道,再也不会爱了。
何修以为此才教训了凌木一顿,凌木一开始任打任骂,可不知后来为何,反手打回何修以,但是总体来说,凌木伤得较重,何修以只是手脱臼。
谭丽欣见何修以在睡,便也不叫醒他了,在于西诗怜惜的目光下,她压低嗓音道,“要不,我来守着他,你去休息?”
对于何修以,她本能得不想有太多单独相处,但是他毕竟为她而受伤,却偏偏是为她而受伤,天辉的员工不算多,失恋被甩的感情总是有的,他却独独为了她而动手打了凌木,不是她敏感,总还是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她一直认为她和何修以只是上司和下级的关系而已。
“我不,我要守着他,再辛苦也守着,你啊,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老板受伤不能上班,明天公司的事情还要你帮忙处理呢。”于西诗一屁股坐到何修以床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那好,辛苦你了。我先回去。”谭丽欣扯扯唇角,算是露出微笑,拉起行李箱,走向门口。
于西诗看着已经空荡的病门口,叹口气,谭丽欣就这点不好,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底,就算难受也从不对别人说,更郁闷的是,同事三四年了,她对别人始终有种距离感,公司里没一个人能和她私下交心的,所以她刚才有话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这是人家的婚姻,她也不好说什么。
谭丽欣确实累了,打的回到那套空荡荡的房子里,以前从不觉得空荡,现在走到哪个角落她都觉得空,少了一个人难道就真的少了一个世界吗。
只能说,曾经太过幸福,失去之后加倍痛苦。
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她便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坐了一会,她还是走进厨房,等她从厨房出来,看着厨房里躺着的那一锅八宝粥,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到家了。
结婚七年,她围着凌木转了七年,突然有一天不转了,她还不习惯,就如这锅八宝粥一样,明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伺候吃过了,还是下意识地做出来。
躺在床上,她强迫自己睡觉,无论如何,她明天得工作,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还不如在木棉镇停电的昨晚呢。
早上起来,草地是湿的,阳台还滴着水珠,她就着昨晚煮出来的八宝粥,没有放任何糖分的八宝粥当成早餐吃了,随即赶往天辉。
她算是天辉的元老,天辉刚开的第三天,她就去应聘,那时她刚从谭家净身出户,何修以也只是个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纵然他一直贯彻温润的性子,稳重的作风,但是只有她知道,七年前,何修以照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面试她的时候,天辉只有他一个,他对着谭丽欣说,“现在我是什么都没有,你帮我一起打理公司,但是将来等我什么都有了,也分你一份,所以你要不嫌弃现在的忙碌,就直接来上班吧。”
谭丽欣就这么在天辉留下了,不是因为他说的将来分一份给她,而是从他眼底,看到对梦想的执着,他的意气风发让她想到了凌木,凌木也是在七年前坚持他的梦想,开了方达,现在方达和天辉都成为行业的领跑者,她谭丽欣却要从凌木的生命里消失,那个在公司成功注册时,带着她爬到山顶,对着蓝色的天空吼着他要在三年内成为Y市第一家直达物流公司的男人如今外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