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凌少爷挺听话的嘛,正所谓糟糠之妻,别随意抛弃啊。”话是这么说,谭丽欣却忍不住缩缩身子,他看在她脸上身上的视线极其放肆,就像那天在酒店里一样,感觉他随时都可能动手扯她。
凌木刚张开的嘴巴,硬生生地合起来,外遇的事情宛如一条小尾巴,被人揪住就无地自容,凌启盛随之也走过来,神态慈祥地拉住谭丽欣的手,谭丽欣一僵,满眼疑惑地看着他,她嫁到凌家七年,凌启盛对她一向都是不冷不热,那种不冷不热,比起谢琴偶尔的刻薄更加刺痛人心,就像她的父亲母亲一样。
“陆先生,丽欣是好媳妇,这么多年,风雨无阻地陪着凌木,我很感激她的。”
谭丽欣身子又是一僵,总算见识了说谎不打草稿的最高境界。
“噢,是吗,哈哈。”陆行川开怀笑了两声,唇角还没消下去的笑痕,带着淡淡的轻蔑,眼神就像在看一场他自导出来的戏码,那样专注,那样用心,“记住,好好对待你们的好媳妇哦。”
凌启盛急忙点头,“一定一定。”
陆行川再次扫了眼脸部已经僵硬的谭丽欣,把酒杯往服务员的碟子上一放,脚跟一旋,“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不是,陆先生,这才刚开始呢。”凌启盛焦急地跟上。
前头的高大身影停下来,凌启盛眼眸刚染上欣喜,就见陆行川脚跟一转,两三步走回谭丽欣和凌木所在的位置,伸手就拉住谭丽欣,“抱歉,我差点忘了,我还带着东西来呢。”
东西?谭丽欣脸部一抽。
“陆先生,她是我妻子,我送她就行了。”凌木死盯住握着谭丽欣的那只手。
陆行川低低一笑,“放心,凌少爷,我不会抢你妻子的,我是说她身上的礼服,是我的,我要回来也是情理之中吧。”
凌木看向谭丽欣身上的黑蝴蝶礼服,谭丽欣点点头,“这是陆先生的,我得还他。”
“那在家里换给他就行了。”
凌木的话神态极其自然,谭丽欣胸口一痛,清丽的眼睛看了即使坐在吧台,却一直紧盯着这里的齐露,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自然?
他真的以为,她还是以前的谭丽欣吗?
他这么假惺惺,她突然觉得恶心。
“家里啊,还有我的东西吗?”谭丽欣唇角微勾,不算笑却令人一颤的笑意,凌木神色再次不自然。
凌启盛及时□□来,“当然有,那么多东西都是你的,衣服啊橱柜啊,都是你和凌木去挑的,怎么会不是你的。”
“爸爸,那麻烦你,到时把它们列为我的财产范围,谢谢你。”她恭敬地道,凌启盛没想到谭丽欣会来这一句,脸部一阵尴尬,随后讪讪地道,“好,一家人别说谢字。”
上了陆行川的跑车,谭丽欣宛如被人抽掉所有力气似的,摊坐在副驾驶上,银灰色的跑车在麒麟山庄滑过一条美丽的弧线。
“光要那些衣橱太少了。”
陆行川低低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
望着窗外的谭丽欣转头看向他的侧脸,幽幽地问,“陆行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陆行川低低地笑,耳根又是那种轻缓的调笑声,谭丽欣不自在地挪挪肩膀,她不了解这个男人,甚至说话不超过10句话,每一次都在她惊慌失措下结束,而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仿佛都掌握在他手里,她就像是个被绳子牵扯的鬼魅,只能被他扯着走,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他想她做的事情。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实。
而现在,她竟然不想挣扎,也不想逃跑,更不想扯掉他牵着的线,因为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也是,谭家不会笑的千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凌家少爷娶了那尊不会笑娃娃,任何人都得到消息,这也就不怪陆行川这么清楚她。
“我是个商人,商人一般都做有利所图的。”他说。
“但是,你身上也没有任何我能图的东西,比如金钱?权势?你没有,恰恰相反,你只能带给我一些麻烦。”
他似在低喃似的,好像不是要说给她听,但语句却清晰得吓人,谭丽欣放在一旁的手早已捏成拳头,她确实是个能带麻烦给他的女人。
“那么为什么?”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偏偏这么麻烦,却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以守护者的姿态替她出头,这看来就像是一桩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