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纲的形成,是因国有君,才能成国,才能形成完善的社会体系,同时,也没人说君有错,臣不能指出,只不过不应该太过直接的驳了君的面子,让君面无存,试用,一个为君则,一旦失了脸面,又如何统御群臣和百姓?”
“至于父纲,子女的生命本为父母所给,子女又怎能违背父母?即便父母有不对之处,也只能婉转迂回慢慢引导,却不该当面驳斥,让父母下不下台,还有夫纲,自天地初开,人伦秩序形成以来,男女有别,阴阳有序,女子生来柔弱,男人生来强壮,这才有了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妻以夫纲,亦是据此而来,怎能说成是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用来禁锢女性?”
“陈大人,君王的面子和威严,靠的应该是德行和能力,而不是靠着所谓的血统、以及群臣和百姓不分是非的维护,君王享有无上的尊荣和权力,相应的就应该有远高于普通人的德行和能力来匹配,反而,就不合适坐在那个位置上。同时,群臣列公亦是如此,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朝能够千秋万代,没有一个家族能够永远兴盛,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可惜,这么多的王朝更替,家族兴衰,却仍然不能让各朝的君主和朝臣们看清现实,去革除那些不合理的陈规陋俗,推出更符合社会良性发展的律法和秩序,一个个为了守住眼前这点可笑的利益,动不动就拿这些禁锢人思想的虚伪真理来迷惑大众,大凡听到一个反对的声音,哪怕不惜一切,也要将其消除。”
“直到一个国家或家族腐到根子里,让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多到你们再也控制不了,多到让一个王朝轰然倒塌,然后再开始一个新的循环,你们反驳我,厌恶我,不是因为我的话没道理,而是因为我的话触动了你们的根本利益,触及了你们心底那块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私和龌龊,这才让你们一个个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陈大人,你身为礼部尚书,想必早已熟读今古,你说自天地初开,人伦秩序形成以来,男女有别,阴阳有序,女子生来柔弱,男人生来强壮,这才有了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可不知尚书大人想过没有,这种男女之别指的是男女的身体结构,而不是头脑。”
“要知道,即便是在礼法对女性如此苛严的社会体系中,仍然出过女将军,女诗人,如果不是礼法对女性这般苛严,一心把女人禁锢在那小小的四方宅院中,如果能让女性和男性受一样的教化,给予她们和男性一样的社会地位,让大家公平竞争,又焉知女性就不能和男人一样,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说一说,我今日所说的这些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深究起来,它一点不对?”木君璇的目光落到陈尚书身上,缓缓开口道。
“你……”陈老尚书被问得张口结舌,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所谓君纲,父纲,夫纲,若深究起来,确实没有一个站得住脚,否则也不会王朝更替不息,世家替换不止了……可,可这样的礼法,自三皇五帝之后,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么?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问题老尚书,只觉脑子打结,胡发眉毛纠成一团……
陈老尚书为人虽然古板了一些,却也算得是端方君子,大凡他觉得不合理的东西,只会从礼法律典上去找原因,却不会以龌蹉私欲去测度别人,木君璇的这些话与他长久以来形成的认知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让他的脑子乱了一团糊浆。
第一百三十八章、拳头即道理(上)
陈老尚书身为礼部尚书,朝堂之上,就礼一字而言,比他还强的,除了惊才绝艳的探花尚书林昊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现在连他都被木君璇驳得无话可说,再加上木君璇的言论实在太过于大逆不道惊世骇俗,文官队伍中再也没人愿站出来与木君璇交锋。
不过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汇聚一堂,此刻殿中可谓是人才济济,这不,陈老尚书被驳得哑口无言后,勋贵列队中很快有个着王爷服饰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微眯着眼,无面表情的盯着木君璇冷笑了两声:“呵呵,木小姐果然好口才,就连陈老尚书都被你驳得无话可说,只是有一点你却忘了,这世上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靠的不是嘴皮子。”
“就如你批判三纲五常的那番言论,在你之前,难道真的从来没有人想过?可自三皇五帝以来,却从来没人敢明目壮胆的将其说出来,你可知为何?”此人乃当朝皇帝的堂弟,来自荣西王府的荣亲王赵启,荣西王府乃世袭罔替的领军王府,在大齐的地位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