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邰山雨朝谢籍吐槽来着,谢籍揉她脑袋,顺便假假地给她揉胸“顺气”,邰山雨瞪他,他还一脸正经:“她们说得很是,不是哪个皇帝都能如我,哪怕阿岩在此事上也未必能如。”
可怜正努力做功课,且已开始帮亲爹处理不重要奏章的阿岩一心为爹排忧解难,结果他辛苦付出劳动,竟没能换了他爹的疼爱,反而幸灾乐祸。
接着,邰山雨便给了谢籍重重一击,她说起了何女郎说的那些风景,捡着有越的说了几桩,还待要继续说,便只见谢籍沉默不语地看着她,表情中既有惭愧,也有抱歉:“九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山山,抱歉,我尽量快一些把朝中事都稳稳收拾妥当,待阿岩长大,便尽快将这天下交到他手里。”
邰山雨一听赶紧摆手,谢籍之前就有一满十岁,就叫谢岩临朝理政的想法,要不是她心疼儿子,遂阻止了,为这事谢籍还幽怨了好些天呢:“便是再过十年,我们也正值壮年,还可以去许多地方,九哥,凡事莫急,到底是我们的孩子,别叫他担负太多一个人前行。”
“不是还有阿暄!”对俩儿子的讨嫌,在谢籍眼里可谓是同一水准。
“你看这吃手指吃得欢儿的小模样,能帮什么忙。”何况,邰山雨一直觉得,哪怕这小东西才这么小一坨,也能看得出来,将来真有点儿可能和他爹一样爱犯熊。
谢籍默默扔儿子:“我不正辛苦为他们安排,不然我用得着这么辛苦,山山总向着他们,却不知疼爱疼爱我。”
不疼爱郎君的邰女郎受到了爱与正义的惩罚,第二天起来,好悬没直接软成一滩水淌在地上。谢籍这混蛋还好意思笑话,闹得邰山雨差点想离宫出走,谢籍则抱儿子挑眉,示意她还有俩小东西押在他手里。
邰山雨真是懒得理他,便说一声出宫去寻昨天何女郎说,同他们一道造方洛阳的能工巧匠。这群能工巧匠里有个特别不符合画风的,明明壮年英姿,穿破衣烂裳都像是穿锦衣华服的公子,却常穷得家里揭不开锅,还是同行之人淳朴,一路行来不仅多有照料,还天天喊这位一道吃饭。以上是何女郎原原本本的形容,一点也不带夸张的。
早先没来之前,邰山雨还以为是何女郎太过夸张,真到近在眼前看到了,邰山雨才禁不住捂眼:怪不得要说穿破衣烂裳也都像锦衣华服,这人脸也太好了点。
至于这个太好好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哪,没见这位之前,邰山雨觉得她家邰哥盛世美颜倾天下,见到之后再一对比,谢籍在她心里就成了普通美颜。
#陛下:又想降我江湖地位,又想降,你还想怎么样,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在欣赏盛世美颜时是真没有的#
第一二九章 天子失德,刀兵之乱
邰山雨从前也不是没见过脸好到能把周围人全衬得黯淡无光,比如说崔秉蓉她爹崔尚书,但那种好看,还真是属于人间范畴,谪仙也谪了嘛,总是人间颜色。章临的好看,却已超脱了人间范畴,见到这位时,他已修整好一路风尘,哪怕身上还带着一路奔波的倦色,也见之令人忘俗,瞬间觉自己所在已不是人间,而是天宫。
何女郎也呆,她是见过的,只不过是一路上看着灰扑扑的,收拾得不像现在这样齐整干净:“敢问章先生可是柳源章氏子弟?”
柳源章氏出了名的出美人,不过这家的美人多半不仅貌美,也怀智慧,章临的父亲是杨询的老师,至于章临自己,他爹力有不逮,或时间上派不开时,就是章临来教。至于为什么这也可以,多简单呐,章临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别人家孩子,至少是传奇级别的那种。
别人十几岁时,没准还是个没名没姓的小郎君,被人叫着某家郎某家少年,章临是小时是神童,长大也没泯然众人,反而一直让人得仰着脖子去看他。古有甘罗少年为相,章临要是想,他也能,当皇帝的有几个不爱如此佳话,然而比起这,人家更爱浪!
说浪也不准确,人家出去主要不是为浪,也不是常见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样为浪而找的托辞,章临是位医学界的大佬,人家还有个业余小爱好,喜欢研究日月星辰之变化。对于一个脑子够用的人来说,除了人体自身玄奥,能引起他们探究的,大约也就只有无穷宇宙啦,这一点毛病都没有。
谈话间,章临扔出一个zhà dàn,说他除了一路剖死人外,还没丢下对日月星辰的研究,对没遮掩身份来的邰山雨道:“若我所预料不差,二十日之内,日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