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林里,身穿桃红裙子的小丫鬟,正被大爷搂住身子亲脖子,笑得“咯咯咯”的。突然,大爷兴致来了,捞起她往石桌上一放,就要拽她衣裳。冰天雪地的,小丫鬟抓住大爷手道:“大爷,别在这儿,一来怪冷的,二来……若是被大夫人的丫鬟撞见了,回头奴婢的小命都得赔了。”
大爷冷哼一声:“就那么个丑八怪,大爷我不休了,都算她命好!好端端的,被个小白鼠啃了,就那副恶心的尊容,还好意思阻挡我碰小美人?”
说到后来,声音又轻.佻起来。
“讨厌。”小丫鬟嘴里说着讨厌,身子却不再抗拒。冷就冷吧,冻上一会子,能当个妾,也是半个主子了。至于大夫人,哪里那么巧,就被撞见了。
大夫人秦氏站在他俩身后,气得浑身发抖,尤其听到最后两句话,哪里还忍得住?冲过去一头撞在男人后腰上,撞得大爷捂住命根子叫得“嗷嗷”的。
秦氏转身又扑在石桌上,拽下小丫鬟,摔在雪地里。长长的指甲直接抓花了小丫鬟的脸,拽住头发往雪地里直按,小丫鬟尖叫得林子里的野鸟都飞了。
“你疯了!”大爷反应过来,气得脸铁青。
秦氏哪里还有理智,男人这般嫌弃她的脸,她都不想活了!一头又撞向男人下.跨处。
嚎哭声,怒骂声,闹腾了好一阵。
*
动静太大,不一会,世子夫人萧氏就听到消息了。
“任他们闹去,这是大房的私事,咱们管不着。”萧氏坐在南窗暖榻上,身边放着针线筐,正在给小闺女缝制贴身小肚兜。六岁的小宝铃,身子长得快,两月前做的肚兜,眼下又紧了。
紫夏穿了根针,陪坐在暖榻前的绣墩上,一边绣着手里的白锦帕,一边笑道:“可不是,大房就是爱闹腾,那一院子的侍妾、通房,几乎没几日安静的,不是这处闹事,便是那处闹事。还是咱们世子爷好,从不给夫人招惹那些个闲气。”
提起丈夫,萧氏还是很满意的,幸福一笑。
当年的萧氏,是庄王爷膝下的独女,先帝亲自册封的龍郡主,眼光高的很,一个甄国公府没可能继承爵位的嫡次子,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想起当年的甄嵘,为了赢得她的青睐,做下的那些傻事,萧氏笑得眉眼都翘起。只因她没见过农田里赶飞鸟的稻草人,少年将军便披了一身稻草衣,摆成个大字,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脚边还摆了很多个瓜果,和好些泥土,伪装成农田的样子。
少女时的萧氏,性子也是泼辣,踩着木梯趴在王府围墙上,拎起浇花壶,就朝墙根下站着的假“稻草人”喷水。
那会子的萧氏,压根就没看上甄嵘,哪会心疼?一壶水没喷走他,再来一壶,浇得甄嵘浑身湿漉漉的。
想起当年那场景,萧氏不好意思地闭闭眼。大夏天的,衣裳薄,湿漉漉的外袍挂在少年将军身上,可是将他身形展露无遗呢,尤其腰腹那块,羞得当年的她转身就跑。
“世子夫人,琢玉那丫鬟一直跪在回廊下,不肯走。”
紫秋的声音,将沉浸在往日幸福的萧氏拉回到现实。萧氏一听琢玉的名字,就皱起双眉。
紫夏也皱眉道:“都说了太医正忙,请不来,怎的还跪在那儿不肯走?”
像大夫人秦氏那般没脸没皮的人,紫夏也是头一回见。打量着小白鼠事件,她们都不知道内情?竟敢买通小宝铃身边的小丫鬟,将小宝铃的贴身中衣偷出去,拿给豢养小白鼠的技师,训练小白鼠闻到小宝铃的气味就发狂发癫?
若不是偷中衣那夜,小丫鬟胆怯露了相,还真被大夫人得逞了?
活该!
活该她被咬烂鼻子!
破了相!
紫夏是个疾恶如仇的,心底恨死了阴毒的大夫人,小主子才六岁大,她怎么下得去手?亏得她们机警,反间一计,偷了大夫人的衣裳改成小孩子的大小,大夫人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说,这样的情况下,她们怎么可能愿意给大夫人秦氏,一个接一个的请太医?给请来一个,都是世子夫人仁慈了。若是紫夏的话,有人敢这般残害自己女儿,她不仅不会请太医,还得拿把剑,一剑刺了她呢。
萧氏想起小白鼠事件,再没了回味情爱的甜蜜,放下手中的肚兜,脸色沉了沉:“去告诉琢玉,咱们府邸的名帖只够请一次太医的,再如此不懂规矩,本夫人便要请家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