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在转弯,惊得手差点打滑。我没有立即接口,车子停稳了,我转过头撞上他的目光,装模作样地问:“什么画?”
他倒是耐心,“我给你画的画。”
我愣了一下,想起那天他们吵架,锦年说他恶心,只是因为给我画了画?
我一直以为她是指安意去会所工作被富婆带走的事。
“她怎么会看到?”我想不明白。
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点讥讽的表情,虽然一闪而逝,但依旧被我捕捉到了,我反应过来,糟糕,要被误会了。
“我没有把画给她。”我非常无辜,“那幅画我锁在保险柜里,钥匙只有我有。”
虽然我也动过把画复印给锦年的念头,但是那几天家里的打印机恰好没有墨粉了,佣人一直忘记叫人来换,所以我就暂时搁置了。
他显然不信。
“我带你去看。”
“她拿到的是复印件。”
他推开门下车就走,我连忙叫住他,十分委屈,“真的不是我!我可以发誓。”
他似乎笑了笑,“算了,已成事实,追究这个没有意思。”
我还是不太高兴,坏人我又不是没做过,但是背黑锅什么的真的也太讨厌了。
沉默半会,我又贱兮兮的问:“那你们真的没可能了?你要不要解释解释啊,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其实我可以帮你解释的,我感觉她蛮喜欢你的,生气应该也是因为在乎你吧。”
“你要帮我解释?”他笑了,轻声反问。
我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立即开口。
“我家里这个情况,你觉得我有心思管这些?”
我隔了几秒才渐渐回过味来。
他低头看了看表,说:“我们先吃饭,吃了再说?”
我松了一口气,“好啊好啊。”
是附近的一家披萨店,店很小,客人也不少,我们坐在二楼的卡座,旁边有一个小窗户,中间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盆栽,郁郁葱葱的十分可爱。
我点了披萨,他点的意面,十分钟就上来了,披萨烤过头了,跟锅贴似的硬巴巴的,我不想吃,又点了千层面,但在我们后面陆续来了很多客人,于是等了十五分钟我的面都还没到。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吃面,然后问:“我能吃一口吗?”
他抬起头,有些惊讶,“我吃过了,你不介意吗?”
我摇摇头,又问:“我能吃吗?”
他笑了笑,“当然可以。”然后拿过我的盘子,分了一半给我,还把培根全挑给我。
这个时候的他真的好善良好温柔好可口,那一瞬间我真想在这吵吵闹闹的披萨店里待一辈子。
他吃过的食物好像更好吃,我一下子全吃完了,托着下巴看着他啃那干巴巴的披萨,一直到我的千层面来,我要分给他,他也没拒绝。
“你下午有事吗?”我们走出店的时候他又问。
“没有。”我眨巴眨巴眼睛,有我也要说没有。
“我们去咖啡厅坐坐?”他提议。
“好啊。”我求之不得,“还是你请客?”
他笑了,“当然。”
去咖啡厅的路上,他状似随意地问出了那个梗在他喉咙里一早上的问题,“尤小姐,你帮了我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笑了笑,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没控制住,语气就有些促狭,“等你以后想好了再说。”
他被我这话噎了一下,隔了很久才有些闷地开口,“钱可能要过段时间再还给你了。”
“钱的事不着急。”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和别人借钱凑数来还给我,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情没有什么意义。”
他很无奈似的,“尤小姐......”
这一声轻唤叫得我骨头都酥了,我立即将车靠边停下,望向他的视线赤.裸又露骨。
他的耳朵有些泛红,开玩笑地说:“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就是让我替你去杀人,我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停下,温和地瞧着我,“为什么愿意帮我,我要怎么感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说,这钱我也用得不安心。”
他想要个痛快,我偏不。
他倒格外有耐心,敲了敲档位,说:“走吧,这里不让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