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又坐回了椅子上。
后背磕在椅背上,刺骨的疼意顺着脊骨蔓向四肢百骸,他微微阖眼,等这一波疼痛过去的同时还有心思琢磨:这身子是不是有点骨质疏松。
“郎君……”
抱着他腿的少女又是一声凄然的唤,谢清睁开眼,竟没动怒。他看住少女,面上神情是一贯的疏冷,眼底墨色喜怒难辨。
少女见谢清没当即发作了自己,顿时一喜,抱着谢清的手愈发用力,复把胸往上蹭蹭:“郎……”
谢清:“手拿开。”
“……是。”少女偷偷瞅一眼谢清,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心底松了口气。蔫巴巴应一声,不甘不愿放开了手,从地上爬起来。
放过这次机会,天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吃豆腐的时候!
少女说是求谢清救命,实际上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危言耸听那不是能引人注意些嘛!
用小姑娘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奴自小便是蒋家调教的,此次被送来伺候郎君,郎君不收奴,若好运,奴许能被蒋郎君收房,若歹运,蒋郎君无意……知了他们对您不怀好意的奴,哪里能见着明日的太阳?”
说到这,小姑娘悄悄瞥一眼谢清,见着谢清无波无澜的眸子,“唰”的一下收回目光,盯着谢清玄色的软靴,缓了缓,怂逼兮兮地小小声继续,“更何况,即使能为蒋郎君姬妾,奴心中也是不愿的。毕竟贵子……似乎脑壳有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娘:爹和儿子选一个的话,我选爹!爹爹来睡一觉!不要你钱~\(≧▽≦)/~
第11章 钟鸣鼎食之家
随着经历过的奇葩世界的增加,谢清脾气是愈发好了。搁以前,就冲着姑娘刚刚往他腿上扑腾那一下,莫说救她,不伸手把她退路堵死,已算他高抬贵手善心大发。
然而如今,谢清却不但不生气,甚而当真应了姑娘所求:“也罢。”他唤了屋外仆从进来,吩咐道,“去同蒋温说。这位……”他顿了顿,看姑娘一眼。
姑娘心领神会,眼睛都亮了一个色度。她激动地往前凑了凑,想到谢清好像并不喜欢她接近,又赶忙退了退,声音脆甜地迅速接话:“奴家姓柳,单名一个‘似”字,您可唤奴阿似!”
“这位柳似姑娘,留在我这了。”
蒋温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美人计有效!
就说嘛,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谢清他竟然能完全不为所动?逗谁呢。感情刚刚当着面装模作样,等他们走了以后再派人传话……啧。道貌岸然!谢景行送了谢云崖出征,沮丧如一个刚送了闺女出嫁的老父亲一样回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好!消!息!家、主!您叔父他老人家,梅、开、二、度!啦!骇得他脚一滑差点没站稳。
待听说是蒋温送去的人之后,谢景行一边捏眉心一边往谢清那儿赶。就知道那蒋温是个祸害!瞧瞧这都出的什么损招儿!
……不过,蒋温是送上了怎样一个绝色的佳人,才能成功哄得自家冷面冷心的叔父动心?毕竟怎么想……自家叔父都是个和“好美色”不搭边的性子。想着想着没忍住多嘴一问:“叔父现在在作甚?”
旁边的仆人恭谦垂首:“七郎君同柳姑娘在屋内。”说的还挺含蓄,“屋内未留人伺候。”
孤男寡女!青天白日!共处一室!
谢景行试图想象了一下赤身裸体的谢清搂着温软美人调笑亲昵白日宣淫的场面,一瞬间两眼发黑三观破碎。
他站在门口,缓了良久才终于脑子发蒙地意识到,似乎、大概、好像,他叔父年少之时、乃至归京之前,都是有名的风流人物来着……谢景行恍恍惚惚转身,恍恍惚惚抬步,恍恍惚惚离开。
没、没什么。这个,很、很正常。就是,与他叔父的形象,分外不搭,而已……
谢景行当然是想多了。谢清和柳似在屋里,只是在听带着一脸迷之微笑的柳似,给他详细叙述蒋温是怎样交代她,让她与谢清色授魂与,迷得谢清对她言听计从……或者至少吹一吹枕边风让谢清对蒋温态度软化些。
门外谢景行来了又走,他与下仆的那段对话传进屋内仍很清晰。柳似想想便能猜到恐怕他是误会了,停了讲述看向谢清:“郎君……”谢清继续翻手里的书:“不管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