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神他又出家了_作者:水明瑕(4)

  意思意思心疼王三郎一秒。

  十多年过去,王三郎涵养比当年好了不少——至少没有一言不合就拔剑怒喝“来决斗”。他隐蔽瞪王百川一眼,王百川万分淡定:瞪他做什么?他说的哪里不对吗?果然是看人家谢叔父比他年轻,这心里不痛快,开始迁怒了吧。

  王三郎呵呵,抛过去一个“等回家再收拾你这小崽子”的眼神,转回头对谢清微笑:“多年不见,谢兄风采依旧。勉竟错认,还请谢兄宽宥。”王三郎名王勉,此时自称为“勉”,也算谦称了。

  谢清见了王三郎脸上那笑,就知他心有算计,因而只淡淡看他,待他下文。

  果然。

  “自从谢兄离京,盛京诗会都失色五分。今日谢兄回来,定要作诗几首,让我等重赏谢兄大作,也让家里这些小孩子长长见识。”言辞恳切,笑容真挚,话里话外将谢清捧得极高,不知道的恐怕还要以为这是谢清铁杆迷弟。

  然而事实上……

  在外十几年,你知道盛京近来的文辞风向吗?离了谢家,你看得到最新的诗集策论吗?日日劳碌奔波,你还有功夫温故知新吗?

  容色愈盛又怎样?不过区区外物,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王三郎扬眉吐气笑:受这么多年气,我终于也能压过你一回了!

  谢清将目光从王三郎面上移开,拂了拂衣袖。

  第2章 钟鸣鼎食之家

  王三郎的确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换了原主在此,说不得便要被他算计成功——别的不说,不知盛京近年风向一条,是没跑儿了。但很不巧的是,在他面前的,是个披着谢清壳子的,天知道什么来路的怪物。更不巧的是,现在这位“谢清”,他某一世寄居身体的主人,愿望是:名留青史,一代大儒。那个心愿,嗯谢清完成的相当漂亮。

  谢清看一眼桌上酒樽中清透的液体,浓墨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暗色:“某曾闻,二郎君藏有《南华真经》一套。”话到此处,止住。

  王三郎瞬间领会到他话中未尽之意:书给我,我作诗。

  老狐狸!让你作个诗你还不忘趁机敲我一笔!

  给不给?

  王三郎当然不想给!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况且这位祖宗,不给了他能肯作诗?当年参加诗会,他一个不高兴甩脸走人的时候还少了?

  王三郎心头滴血,艰难微笑:“我明日便着人送去贵府。”那是当今世上仅剩一套的全本啊!

  谢清见王三郎神色,淡声拒绝:“某岂能夺君所爱。”

  王三郎牙疼。送你你还不满意,非得我求着你收下是吧?!

  ……行,先让你得意片刻。

  “我家中并无人好此书,谢兄对它有兴趣,是此书之幸。”王三郎艰难保持风度,“还望谢兄收下,也不致使明珠蒙尘。”

  如此,谢清方语调平淡道:“二郎君言重。”万般委婉含蓄矜持地应了,神情一如来时冰冷。

  王三郎看着对面依然一副高岭之花不染俗尘模样的人,好悬忍住了没把自己手里的酒樽砸到他那张曾被赞为“盛京第一景”的脸上。

  怎么能有人就这么不要脸呢?!

  王三郎深深地疑惑:从当年那个放纵不羁、清高傲气的世家郎君,到今天这个冰冷肃厉、厚颜无耻的黑心黑肝,离京的十几年里,谢清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不气,不气。咱们诗文上面见真章。

  王三郎在不远处落座,诗会一开始,就转头看谢清,开口欲劝谢清作诗。

  谢清焉能看不出他想法?只不动声色:“二郎君先请。”

  王三郎:“……”去你娘的二郎君!

  王三郎为了把谢清压下去,是拼了老命,作出来的诗文首首堪称精品,知道他水平的人都能看出他是超常发挥无疑。几首诗作完,众人传看一番,皆是赞不绝口。

  王三郎心内也是得意,却不好表现出来。拿了诗文去谢清那儿,满心嘚瑟还要故作谦虚:“请谢兄指点。”

  谢清并未接过,只就着王三郎拿着诗文的手寥寥几眼扫过,道:“大有长进。”语气并没有多居高临下,但就是那个平平常常点评的模样,衬得在一旁拿着诗文的王三郎,像个同先生援疑质理的学生。

  王三郎想骂娘。

  嗯这回谢清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份诗文不知道在多少人手里传过了,而他……有点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