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找答案就像用手去握一把沙子是一样的,你攥得越紧就越是什么也抓不住,还不如放松下来,用手那么轻轻的捧着,反而手里的沙更多。”
这是父亲给她说的一个小小的道理,白雪这么多年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所以遇到钻牛角尖的时候,或者是思绪非常混乱的时候,她就会让自己短时间的放空,等到大脑得到了休息之后,再重头梳理起来。
这一次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肖戈言,结果这一眼看过去,就跟他来了一个四目相对,白雪这才发现原来在自己放空大脑的时候,肖戈言一直在悄无声息的盯着自己,就好像是在研究和揣摩什么一样。
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是值得他去揣摩的呢?如果不是这样,能让肖戈言用方才那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原因,恐怕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我脸上蹭上什么脏东西了么?”她一边问,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擦脸。
“嗯。”肖戈言点了点头,朝白雪的一侧脸蛋上面轻轻的指了指,“那里。”
白雪不疑有他,从一旁抽出一张面巾纸,认认真真的在那一侧的脸颊上擦了几下,擦过之后她看了看依旧雪白干净的纸巾,表情有些困惑。
“什么也没擦下来啊……”她偏过脸对着肖戈言,“擦掉了么?”
肖戈言忽然有点想笑,幸亏他一贯对自己的表情控制拿捏的十分到位,所以即使的控制住了上挑的嘴角,但是却没有一并控制住自己的手,他把手伸向白雪,煞有介事地在她那根本就什么灰尘污渍都没有沾到的脸颊上,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两下,然后缩回手,对她点点头:“现在好了。”
白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一点烫烫的,就好像发烧了一样在冒着热气。
一定是因为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顶着一张脏脸还到处走访呢,居然这么久了才被肖戈言发现,所以感觉特别窘迫吧,一定是这样的。
“现在苏曼文和谢俊两个人离开酒店之后的行踪就完全断了线索,如果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踪迹,就很难确定凶手是怎么与他们建立联系并且下手的了!”白雪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决定尽快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案子上面去。
“我的看法倒是和你不大一样。”肖戈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建立的联系,最终的结局都已经是既定的了,所以我认为,比起建立联系的契机,凶手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一对情侣下手,才是最值得玩味的。”
“嗯,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按照犯罪的地域特征规律来说,苏曼文或者谢俊原本就有过结怨的老乡,尾随他们来到咱们d市,然后伺机下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毕竟一个完全陌生不熟悉的城市,想要施展那么复杂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冒险了。”白雪深表赞同,“可是d市这边,又有什么人会对这么一对私奔的小情侣那么恨得慌呢?”
“未必是对他们这一对小情侣,”肖戈言摇摇头,“关键词可能在于你刚才提到的‘私奔’二字,你应该还记得我案发当天在你们局里做过的分析吧?”
第四十七章 何处寄情
“你说过,凶手选择被害人,可能是出于一种寄情作用。”白雪对于肖戈言当初的那一番分析可以说是记忆颇深,那个时候乍听到肖戈言的这一番结论,着实让她有些惊讶,后来细想起来就觉得越琢磨越有道理。
“我认为让凶手真正怀有恨意的,绝对不可能是两个从x市刚刚私奔到d市来的年轻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假设死者的确是苏曼文和谢俊两个,那他们应该是在丢失了钱包那些贵重物品之后,走投无路、焦头烂额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正在四处寻找练手对象的凶手,成了一对倒霉蛋。”肖戈言说。
他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并不强烈,依旧是云淡风轻,不疾不徐,但是却给人一种胸有成竹,十分笃定的感觉,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说服力。
白雪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却被吓了一大跳:“那要是按照你的意思,这个案子还会有后续更多的被害人喽?凶手拿无辜的人练手,一旦觉得自己信心大增,那不是还会要去对真正怀有恨意的情侣下手么?”
“逻辑上来讲是这样的没错,不过你可以想的乐观一点,做这种事,几乎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凑齐,凶手心中怨恨的那对情侣未必如此。”肖戈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