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之前她真的一点儿都没给自己准备过礼物?
白芷只顾一个人发愣,却完全没注意到牧归崖趁她净面的当儿出去了一趟,又飞快的回来了,怀里还抱着挺大一个物件。
一众侍卫、婢女瞧见他的动作,不由得惊讶万分,然后纷纷忍笑。
瞧着侯爷多么稳重又独当一面的人,竟然有这样调皮的心思。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芷洗完了脸,胡乱擦了擦面,转身去梳妆台那头摘首饰,结果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了背后的情况,不由得呀了一声。
“这,这是?!”
她又惊又喜地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盯着牧归崖身前约么半人来高的木雕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这是我?”
就见那木雕乃是一人骑着烈马扬手击球的模样,虽然比起专业匠人的作品稍嫌粗糙,底部更是一块实木基座,上面还清晰地残留着刀刻的痕迹。但雕刻之人显然十分用心,一人一马都雕刻的活灵活现,形神兼备。
尤其是那骑马的女郎神采飞扬,裙角翻飞,一双眸子之中仿佛有光芒流转,击球的动作传神极了,仿佛下一刻,那粘在杆头的小球便会破空而出。
“喜欢吗?”见她久久不说话,头一回拿木雕送礼的牧归崖还有些紧张。
“太喜欢了!”白芷笑道,说话时还在转来转去的看,越看越觉得称心如意。
又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竟有此等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牧归崖挑了挑眉,难掩得意的道:“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在外征战的日子十分清苦,虽然不是每天都要打仗,可即便有时间也哪都去不了,久而久之,将士们都会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不然这枯燥寂寞的边关日子简直能把个好人给逼疯了。
牧归崖带的兵里面有一个原先是木匠,偶尔大军休息时便会随地捡拾一些枯树枝、树根,雕刻家中亲人的小相,聊作思念。他见了之后也觉得有趣,便跟着学起来。
那个教他做木雕的老兵早在三年前就阵亡了,而牧归崖还活着,并且木雕的手艺也已青出于蓝。
打从看见这座木雕起,白芷的嘴角就没压下去过,抬头看向牧归崖的眼神说不清的温柔,水汪汪的,搔的他的心尖都痒了。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牧归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醉了,虽然今日滴酒未沾。
如若不然,他怎的就觉得有些头晕呢?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走过去将白芷轻轻抱在怀中,蹭了蹭她的面颊,“才刚没看到我送你的礼物,伤心了吧?”
被人戳破心思的白芷倒没想着掩盖,点点头,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点点距离,哼哼道:“这么点。”
牧归崖失笑。
白芷哼了声,“谁让你故意哄我?如今你也跟着顾青学坏了。”
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只要牧归崖在身边,她就是一种全然放松的状态,此刻的抱怨也软乎乎的,简直就像是撒娇。
牧归崖的脊背都麻了,哈哈一笑,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我还有更坏的呢!”
白芷低低惊呼一声,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下一刻干脆张嘴,不轻不重的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牧归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都绷紧了,同时感到一股火气从下腹猛地窜上来。
他哑着嗓子开口,两只眼睛微微泛红,“这火点起来,可就灭不了了。”
白芷眨眨眼,忽然笑了,竟又咬了下他的耳垂,然后在他耳畔轻声道:“傻子,灭不了,就烧着呗!”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转眼进了腊月,西北风呼呼的刮, 关上门窗都能听见外面呜呜咽咽的。而屋里却都通了地龙, 烧的暖融融的, 叫人越发懒得动弹。
六月份开始修路, 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十一月底竣工,成功连接西望府和东邻省府,将往开封去的时间缩短了将近三分之一。百姓们欢欣鼓舞的同时,也开始蠢蠢欲动,琢磨等来日攒几个钱, 也能去开封走走了。
路面一色青石板, 车马人走上去都嗖嗖的, 平坦极了,舒服得很。这都是附近山上就地开采的原料, 不过添些工夫打磨罢了,花费并不多。
中间每隔一百二十里设一站,每站十三人, 由退伍和在编将士两部分组成, 只要是民用, 关键时候也可军用。
打从修路开始,白芷就联络刘夫人和呼尔葉相对有号召力的女性,又请了暂时一身轻的林青云帮忙从中协调, 成立了一个民间商会, 将西望府本地唯二特产;皮子和雪参、雪莲等珍贵药材收购起来, 然后由本地新选出的陆路快递员统一送往开封,在当地的牧家商号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