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快穿]_作者:木兮蜻蜓(174)

  难得的,萧七爷没有继续藏身暗处做他的幕后操控者,反而来到人群往来的一楼。

  他今天一身西式的装扮,像是一位异国绅士。

  头发齐整梳往后方,露出斜飞的眉峰,和饱满的额头,念枝的第一声歌喉响起,他的神色就变得专注而迷离,像是透过了念枝,看见多年前那个米色长裙登顶的沈枝,眼里有种像是吸食了毒品一样的深情。

  又好像一个年轻人,要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萧七爷,是个痴情种?

  念枝不置可否。

  曾经她的母亲穿着这件衣服登顶,而今,沈枝的女儿也会接手她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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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代,有人慷慨激昂,有人附庸风雅,愿意尝试会所这种洋气地儿的人,大多都自诩先进,是以,在香榭丽会所的头名之夜唱歌剧,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吸引眼光方法。

  几乎在念枝开嗓的第一声起,某个包厢前就直接升起斗灯。

  天灯一盏未开,斗灯先行夺路。

  这是明显,就是要一捧到底的架势。

  念枝认出那个方向是萧七爷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从萧七爷给了她这件衣服开始,念枝就知道萧七不可能让头魁之名落入除了“沈枝女儿”之外的人手里。

  一开场的大招,完全是意料之中。

  这是要直接捧出一个头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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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念枝声音的愈发高昂,斗灯不断增加,斗灯之后无天灯,这居然成了一个仅存斗灯无天灯的场面。

  第五盏斗灯升起的时候,香榭丽会所整个高且纷繁的大厅被映照得明亮。

  得到越多的灯,名伶越是光芒万丈。

  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人气显示,以及宣告。

  香榭丽会所的一楼二楼之间的彩色窗户是内雕的洋货玻璃,光越多,越璀璨,越是清晰展示名伶的身姿。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

  Dilegua,o ramoelle! Tramoelle!

  All’alba vincero! Vincero! Vincero!

  ……”

  这一首歌剧的曲子并不长,念枝的歌即将结束,斗灯达到十二盏,成绩不错,然而这对于之前的几位名伶而言,并不出彩。

  后台的几位名伶并没有放松,因为这支歌剧太过简短,还没到其余舞伶舞蹈的时常的一半。

  在她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时候,骤然,灯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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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内唯有斗灯之光。

  这是香榭丽会所的规矩,斗灯起,普通灯光皆灭。

  原本十来盏斗灯均匀分布在四周,将整个舞台照出相对明亮而均匀的色彩。

  突然,舞台左侧的隐蔽包厢前,灯光一点又一点,一点又一点……急促而稳妥的亮起来。

  又一点,又一点,又一点……

  ……五盏、六盏……八盏……

  又是十盏!

  像是突然多出一片月光,将其余的星光都掩盖,舞台上的素颜姑娘,左半边侧脸被照得愈发雪白,右半边脸,在即使有其他斗灯映照的情况下,也仿佛打下了一大片阴影。

  念枝穿着米色的繁复裙摆,□□了脚踝,素面朝天,突然倾身,双膝着地!

  没有血色的唇,半边面颊亮白生光,半边面颊隐藏在暗处,唯余那双眼眸,突然爆发出光泽。

  “嘭!”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圆润的彩球。

  随着那一声响动,沸沸扬扬的血色花瓣从天洒落,被左半边的光线一照,再一遮挡,花瓣在空中旋转飞扬的阴影铺满了整个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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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扬扬的花瓣下,双膝跪地的姑娘,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像一支花枝蜿蜒生长。

  整个会所右侧的灯光,突然一点点黯淡,那边的宾客惊奇地发现,他们点起的斗灯都灭了,随后又亮起来,却是妖异的红色。

  左边是圣洁的刺目白光,右边是昏暗的殷殷红色。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看那舞台中央的舞伶念枝。

  灯光奇异,漫天花瓣曼妙,但最让人全神贯注的,却是舞台之间那个素颜的少女。

  他们终于明白念枝为何是素颜了。

  左侧光芒下,她的左半边脸像西洋传说里的天使。

  右侧暗红下,她眼窝分明,唇色嫣红,肌肤像是被玫瑰花汁染就,随着她的起身,那些洒落在她发间、肩膀、裙摆处的花瓣也簌簌落下,像是她身体里开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