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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早已离开体育场的另一辆车上，楚衍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烟火盛会，漂亮的眼睛里浮现一层冰凉又嘲弄的笑意。
他握着方向盘，点亮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过一秒的时间，那边便接了起来。
甚至不需要他问话，那边的人便难抑激动的颤抖着声音道，
“拿到了!”
“老大!我们......拿到了!”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越收越紧，最后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窗外夜风很凉，带着繁华街道特有的味道吹进窗户来。
车外擦肩而过一两红色超跑，跑车上放着嗨爆的摇滚，还有年轻人不着调却兴致高昂又疯狂的歌声。
那大约是一个家境很好的富二代，父母健全家族繁盛，从小在宠爱与赞美中无忧无虑长大，或许还有个能一起疯狂一起挨打的兄弟姐妹，或许还有些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青梅竹马，他或许还有一个承载着父母期望与祝福的名字。
然后他会带着这些光明又温暖的回忆成长为自己希望的样子，给父母养老，和兄弟为伴，时常还能围在一起边喝酒边回忆开着跑车放着摇滚拥着美人的疯狂往事。
多好啊。
男人眼珠幽深冰凉，像是被黑暗时光浸透的某种怪异宝石。
方向盘甚至被他握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而我，本来也应该拥有这些的。
那超跑中的摇滚飞扬这放肆着随风远去，大约是回去了他亮着灯光备着晚餐的家，家里有保姆有宠物有爸爸和妈妈。
而我，本来也是该拥有这些的。
第1389章 陈年淤血
楚衍深深的吐出来一口气。
像是吐出了一口陈年的淤血，这口血里满满都是一年一年堆积起来的苦痛和灾难，它们混合着父母的惨死，妹妹的病痛，永远失去的名字的身份，还有在异国他乡多年的挣扎求生，苦苦求存，一步一步往上爬时所辗转经受的所有折磨与屈辱。
他本以为这一切都难以得到结果。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要为此浪费一生，甚至到死都未必能如愿的准备。
可他终究还是等到了。
身后的喇叭声响个不停，终于突破了他的耳膜进入恍惚的感官里。
楚衍狠狠一脚踩下油门，黑色轿车离弦之箭般发射出去，窜进了首都繁华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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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秘密前来的苏先生已经离开了体育场，护送车辆朝着苏宅而去。
车子行驶了半天他才突然想起来，今天再现场并没有看到说要上台参与互动的自家孙子，于是苏先生难得的问了一句，
“苏峪呢?不是说要上台?今天怎么没看到?”
他的手下哪里搞得懂这些，想了一会儿只好猜测道，
“大概是还没有轮到少爷的节目吧，不是说今天的节目都没能表演完么?”
“也对，”
苏先生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他靠着椅背，眯着眼睛回想着在现场看到的一切，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手下琢磨着他的表情，试探的开口道，
“说起来，真是没想到程少将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在公众场合跟别人打起来呢，他原本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才对。”
这个马屁算是拍得很准，老人立刻就笑起来了，叹息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他意味不明的悠然道，
“终究只是年轻人，不理智也是应该的。”
或者该说，不理智才是最好的。
一直以来都对油盐不进冷静到底军人作风的程致远无从下手的老人，在阴影里露出了冰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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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于程少将难得的一次不理智，正在讨论的人当然不止是苏先生和他的手下。
这次的新闻是完全来不及找公关处理的，应邀参加了生日会的媒体，一个个都权当没看见盛世那边打来的电话，在生日会还没散场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发布了即时新闻去争夺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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