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跹:......
她正在无言中,苏峪却已经轻轻搂住她的腰,稍稍往前一带,让少女更加靠近身前,然后他低下头来,与少女额头相抵,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侧脸。
沈翩跹僵了僵,随后很快便放松下来进入工作状态。
“很好,”
摄影师一边拍个不停一边继续道,
“要进入角色了,都闭上眼睛。”
两人闭眼,于是皮肤和身体上的触感便更加灵敏。
因为距离太近,鼻尖都几乎要贴在一起,他们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和感受到。
还有额头相抵的温度,那种和另一个人肌肤相贴的温暖柔软,都传递进入了大脑,并且被深深印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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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长孙炽。
少女在心底轻轻道。
他是我为之不顾一切,愿意孤身闯苍穹,剑指天下浑身浴血都在所不惜的人。
我不懂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爱他。
只要能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不拥抱,不过招不吵嘴,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我也总是很开心,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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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夏拂衣。
苏峪轻声在心底对自己说。
她是我此生邂逅的最后的温暖和美好,是我这赴死旅途中最大的不舍,浩荡一生里最痛的不得。
天子不信神佛,但我曾以帝王之身为她向佛祖下跪。
我懂得什么是爱,但我不相信爱。
我不相信任何人,这世上的不背叛只是因为条件不够,为利叛亲叛友叛国,才是人生常态。
可她是我的永不背叛。
她也是我的心之所在,是我无论多疲倦,爬也想爬回去的家。
虽然,其实我们都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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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7章 两套合照
镜头中,玄黑长衣的帝王微微勾唇。
可那并不是一个喜悦或者幸福的笑,他与心上人额头相抵,是亲密的距离,可当他闭着眼翘起唇,唇角浅淡弧度却只叫人觉得难过。
那是一个得到过却又亲手放开的,对自己的嘲笑。
而在他对面,少女靠在他额头,却对他的亲昵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神情是一张白纸,茫茫然一无所知,甚至笑都没有笑一下。
可那侧脸上泪痣鲜明,落在她眼下白若冰雪的肌肤上,一眼便叫人想起山顶不化的雪,和雪上凛冽刺骨的风。
镜头对准他们不停移动着,摄影师似乎非常兴奋,一直不停发出失控的赞叹声。
而同处一室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看得目不转睛,仿佛恨不得把眼睛变成镜头,将眼前画面都记录下来。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
分明只是一个拍摄现场,而那两个主角也分明是在打光板下,然而当他们着长衣披长发,微闭着眼睛时,背景便仿佛真的变成了故事里那个宏大又混乱,繁华锦绣与魑魅魍魉共存的万里江山。
“我觉得这部剧一定会大爆的,”
有一个化妆师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个方向喃喃自语的说着。
而站在他身旁的人也呆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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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套主角合照,两人都换了衣服。
夏拂衣一身青色长裙,大散的裙摆不同于女式衣裙的婉约写意,反倒走路带风,可被飒飒扬开漫天青。
而苏峪......苏峪穿了一袭红衣。
宽袍大袖的红袍,金色绣线在那红色里十分低调的勾出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在光下细看时光芒流转,如同活龙般随时都要腾上青霄。
而就是这样一身威严内敛热烈张扬的红衣,被苏峪穿在身上时,却不见风流,反倒有种清贵又黑暗的颓废之气。
这一套图的拍摄不需要太亮的灯光。
室内灯光灭了,苏峪在道具墙壁旁坐下来,一腿屈膝搭着手臂,一腿随意的伸直。
他身旁被放满了滚动的酒坛子,而他头靠墙壁,微仰着头半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耷拉下来,仿佛黑暗深处糜烂又艳丽的花枝。
而在他的对面,少女半蹲着,正在低头看他。
青衣散落,沾了潮湿的酒水,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只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半闭着眼的男人。
微弱灯光勾勒两人线条优美的侧脸,空气分明寂静无声,却有种更奇妙和微妙的感情在黑暗中蔓延发酵。
在他们并未完成的对视里,在红衣帝王唇角湿润的酒水中,在少女靠近的呼吸,和她专注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