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面,我也就跟着一道来了。这翳珀凶得很,体型大得足足有几个人高,白日里还好,到了夜晚或是无光的暗处一身羽毛就变成了褐色,身子又能变大变小,难找得很,我和南泽师弟被它戏弄了好一通。后来师父用缚仙网网住了它,不料这神兽本事不小,生生把缚仙网撕毁了,发起怒来毁了大半个山头,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制服了它,将它关在禁地里看大门。”
说完那一段有些落魄的往事,竟陵仙君摇摇头笑了起来。
“想不到啊,过去了千来年,这一怒之下捣毁大半个山头的神鸟翳珀居然在你这丫头面前服服帖帖,你对它做了什么?拔了它的毛?”
“师父,我像那种人吗……”
瑶夙低头撇了一眼缩在自己身后瞪人瞪得心安理得的呆鸟,心知依照她现在的身份和修为,要说它是屈服在了自己的神威之下也没有人相信,干脆转移了话题。
“师父,在禁地里就是这呆鸟把我一翅膀拍到悬崖底下去了,你说把它的毛拔了烤着吃会不会好吃?”
身后传来两声反抗似的鸣叫声,翳珀瞬时又变换回了比人还高大的体型,将瑶夙整个地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形下,张着嘴凶巴巴朝着那群发笑的弟子干叫了两声以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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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延郢和虚杭从后山方向赶来,远远就叫了一声“师伯”,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虚杭走得慢一些,背上背了个人,正是落下悬崖和瑶夙失散了的北胤。
“大师兄呢?那妖人可追到了?”延郢一过来便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是问云修的,他摇了摇头,回答道:“被他跑了,大师兄和师父先回去了。”
“果然。”延郢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悔得拍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佩剑。
两名弟子从虚杭背上接过北胤,他正昏迷着,头发和衣裳都是凌乱的。
“这是怎么回事?”瑶夙不理会身后惹人注目的鸟,赶紧凑了过去。
北胤是和她一同掉下去的,下面是个水潭子,只要不是擦着崖壁下去必然是要落水的,可他这身上的衣裳却没有湿,看来并没有掉到底下去。
“不知道。”虚杭喘了两口气,才接了下去,道:“我和二师兄开启护山结界之后就赶紧出来想和大师兄他们会合,从禁地出来就发现他晕倒在了地上,旁边还堆了些起了火的草木,看样子是想烧死他。”
延郢抬眼看了看和山色融为了一体的护山结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想必和逃走的那个妖人有关系,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北胤师弟醒来才知道,先送他回去好好疗养。”
架着北胤的两位师弟应了声是,一人蹲下神来将他背在了身后,一人在身后护着,转身就朝十境旖旎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提到一点大师兄和承柯的事,算一点bl剧情吧,文案已排雷,不适的读者可以直接跳过下一章~
☆、狼 仙
迹尧不是第一次进师父的房间,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承柯的神主牌,却是第一次像这样,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牌位面前,点上一炷香。
凡人以为仙人都是不老不死的,其实哪来那么多不老不死的仙人,连创世的祖神都会消失了去,连远古时期的渺渺一众上神都能化为枯骨。
凡间供灵位上香是为了祭奠成仙或轮回的先人,只要魂魄未散,不论为仙为鬼亦或是转世,有香火便能添一些福报。
可仙人不同,仙人魂魄散尽才意味着真正死去,既然魂魄已散,再多的香火也只是燃过之后的一抔灰烬罢了,刺目的牌位,也不过是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念想。
望着黑木灵牌上刺眼的“承柯”两个字,迹尧出了许久的神,香火燃过掉落了一大截香灰,才回过了神来。
“我认识承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转头看向南泽仙君,他知道他师父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不曾离开,也不在意,故作轻松似的,慢慢讲起了那段,已经刻意忘记了三万年的过往。
迹尧的本体是一只狼,这一点作为师父的南泽仙君早在他拜入师门的时候就知道。狼的本性凶残狡诈,修仙极难,一不小心就容易堕入魔道,当时收他做弟子的时候还感慨了一番修行的不易。
那一年,是他修行的第八百个年头,只差几日就能飞升成仙,谁知附近有妖邪作祟,庄子里的人便请了个道士过去做法。那道士不知怎么算出附近山头有一只修行近千年的狼,狼的习性众人都是知道的,庄子里的人便认定了那些恶事是这恶狼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