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她今天消停了吗_作者:辛垣辞(34)

2019-01-11 辛垣辞

  “魔君此言差矣,仙兵未到,此时撤兵尚来得及,回到妖界闭门不出,仙界也奈何不得我们,如此才可最大避免战乱死伤。”

  “陛下将妖兵当做自己亲随了么?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矢屿不屑地讥笑一声,“再说了,妖界忍气吞声了三万年,今日冒了这个头,您以为妖界还会对我们不闻不问么?今日能退回去,难道还要我们在妖界缩一辈子的头么!在其位谋其职,你是妖族的皇,要为妖族着想,我们妖族不该生来就屈居仙族之下!还是说,陛下您想像老妖皇那样,一辈子求个息事宁人,最后死得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三万年前,老妖皇被妖族叛党擒住,以性命为引化成妖界屏障,于妖界结界破碎时灰飞烟灭,此时三界尽知,或唏嘘冷落,或为之可惜。

  北胤当时虽然年幼,但父亲在自己眼前化成了一缕灰飞,这件事情即便过去千万年,也始终像一根陈年旧刺扎在身上,乍一看不痛不痒,一碰就隐隐发疼。

  明知道矢屿是在激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上愈来愈盛的森寒的妖气却压不下去,怒极反而笑了起来。

  “那依魔君的意思,该当如何?”

  矢屿要的就是他这一声认低,要让他知道,即便是坐在了妖皇的宝座上,也只是一个安定妖界傀儡,该低头的时候便决不能在他面前昂着头颅。

  他高声笑了两下,肩膀也跟着大幅度地抖了抖,道:“咱们妖族,从不做对别人好的事情,来都来了,不屠了太燕满门,岂不是让仙界认为我们这三万年越发怂包了?”

  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抓住了其中关键——

  屠门!

  北胤眼中寒气更重几分,右手用力扣住了左手拇指上的虎戒,周身带着杀气的妖息腾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消了下去。

  有一点矢屿说的是没错的,他是妖族的皇,要为妖族着想,今日不论太燕屠与不屠,妖界都只能再次与仙界兵刃相见。

  可若今日他阻拦矢屿屠门,妖界自己,就要变天。

  矢屿将北胤的动作尽数收进了眼底,嘴角斜斜勾起,早料定了他不会阻拦,没想到竟然窝囊得连声呵斥都没有,当真是比不上他的老子。

  几名弟子没有他那般的隐忍,二师兄本拦着大家劝他们冷静,可云修一把挣开他,像脱圈的猪似的一头撞向那犹在大笑的魔君,师兄弟几人见状也纷纷拔剑一同冲了上去。

  “铿锵”几声脆响,刺过来的剑被他挥手一挡尽数拦腰而断,袖袍一挥就将他们掀翻在了地上。

  矢屿不屑地“啐”了他们一口痰,掐着南泽仙君的手愈发用力,将他缓缓举了起来。

  南泽仙君被他扼住脖子时起身上的命门就被他封住了,此时被人提着脖子呼吸艰难却全无反抗之力,眼前景物重重叠叠,依稀看见了那黑色身影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要说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有两件,一是当年没有和承柯一起回家,一是竟陵师兄的两次劝告,他都没有听。

  整片天地盘旋着矢屿刺耳的大笑声,一声尖锐高亢的嘶鸣声不适时地响起,五彩斑斓的大鸟从上空飞过,遮天蔽日。

  一道身影突然蹿出,手里扬着一条通身发着银光的长索,朝着矢屿的手臂挥下去,逼得他放开了南泽仙君。

  /

  “哐当”一声脆响,刚送来的五彩珐琅瓷瓶碎了满地。

  白晔从内间走了出来,见兮扬正对着一地碎瓷片发呆,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她。

  “怎么了?心绪不宁的样子?”

  兮扬摇了摇头,偎进了他怀里,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方才不知为何周身疼痛,像被人狠狠摔在地上似的,一个没拿稳就摔了这新瓷瓶。白晔,我隐隐觉得,会出什么事。”

  说完正要伸手掐算,白晔却阻止了她,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一同环在腰侧。

  “妖界不知为何攻上太燕山了,修整三万年,血液里的兽性早就安耐不住了。但是,你比我明白,仙妖二界的事,我们不该插手。”

  现在的三界早就不是远古的那个大洪荒时期,仙妖神魔在他们面前依旧要俯首,但他们却不能自恃神力高深偏帮哪一界亦或是强制他们平息战火,这不仅对两界不公平,更会破坏三界平衡、违背天道。

  魂飞魄散却又觉醒重生,这本就是逆了天道,所以他们隐于昆仑对三界不闻不问,只要不是要毁灭三界,是战是和,都是顺天道而行,不该过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