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召之即来,奉命去召唤二哥三哥。
秀明先把景怡带到集会地点——赛家屋后多喜的坟前。
十天前良辰吉日,赛家人在阴阳师父协助下为父亲安坟,因是临时性的,只用青砖砌了个小冢存放骨灰盒。墓碑也是瘦长形的,宽一尺高三尺,只刻了多喜的名讳。家里人怕不够美观,还在周围放了一排花盆,坟后种了一颗两米高的柏树,等将来迁坟时一块儿迁走。
景怡与大舅哥相看两厌,在坟前背面而立,几分钟后贵和先来了,对秀明苦恼道:“大哥,什么事啊,还非得到这儿说。”
秀明也对他不满:“是你妹妹的事,亏你还是千金的双胞胎哥哥,她都变成那样了你还不着急。”
“她现在挺好啊,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不用上班还不愁钱花,我都想像她那样。”
贵和正被一个烂项目折腾,刚刚还在屋里改图纸,郁闷下觉得被包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秀明防微杜渐,不能放过一点好逸恶劳的倾向,严肃责备:“你小子是不是想吃软饭啊?我看今天也得整顿一下你的思想。”
“要整顿思想你该跟当事人说,撇下千金把我们几个叫来有什么用。”
“她就像那个超级细菌,青霉素都杀不死,只能先设法改变她的生存环境,当我们一致对她施压,她才会转变态度。”
景怡转身怒斥:“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恶毒的比喻?我记得你当初语文考试总不及格,现在是在哪儿学了这么多修辞手法?”
“她是我妹妹,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说她?都是你逼的。”
胜利匆匆出现,及时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大哥,二哥不肯来。”
“为什么?”
“他说不关他的事,不想浪费时间。”
秀明料到赛亮没这么自觉,马上致电传唤。
“老二你为什么不过来。”
赛亮并非好战分子,律师的耐心怎可能不好?很多时候他都尽力以理性应对周围人的无理取闹,这时也隐忍地说服大哥。
“大哥,千金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要管也该由金师兄来管,你干嘛老想插手别人家的事?”
秀明对理性和冷漠的概念一贯很混淆,凶狠威胁:“她现在污水回流了,作为她的娘家人,我们得想办法对她施行净化,你快过来,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你?”
赛亮想维持和平,只得勉强前往。
秀明在父亲坟前慷慨陈词:“老金,今天当着爸和我们几兄弟的面你就给个准话吧,到底准备怎么帮千金改正。”
景怡觉得他就是个跳梁小丑,面无表情讥嘲:“我还没考虑好,麻烦你给理个头绪吧。”
“这事能有你动手术复杂?连个头绪都没有!”
“我太太又不是肿瘤,你总不能要求我把她一刀切除吧?”
贵和以为景怡被逼急了,登时慌张,赔笑道:“当然不能切!就算她是恶性肿瘤,也请你想办法把她恢复成良性的。”
胜利发愁:“这太难办了,姐姐可是顽固性的,得进行多少放化疗啊。”
秀明倒很乐观:“你姐姐出嫁前还没恶化到这种程度,现在回归良好的生活环境,还有康复的希望,但得下猛药。”
赛亮真替这帮人的语言能力担忧,说了半天还没切入正题,何来的正式?
“大哥,麻烦你快点开处方,我还急着回去办公呢。”
“我是请你来看戏的吗?你也得发表意见!”
“我没意见,千金已经嫁人了,生活是靠自己经营的,即使是兄弟姐妹也不可能一辈子为她操心。”
“是啊,生活是靠自己经营的,让自己的婚姻沙漠化的人,确实提不出什么好意见。”
景怡无法忍受蠢人执政,多听大舅哥说一句话就会死十万个脑细胞,催促:“老赛你就别扩大打击面了,想采取什么具体措施就快点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秀明早想好了。
“从今天起你任何家务活儿都别干,有事全让千金干,就说是我说的。”
景怡斜睨道:“我是你的下属吗?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少抬杠!”
“不是抬杠,千金肯定会这么问啊,到时我该怎么回话,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