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你老实说,平时有没有掀过女孩子的裙子,乱摸女孩子的身体?”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胆小的男孩皱起小脸,脸上挂起两道泪泉,不明白父亲为何恐吓他。
佳音心疼地前来阻止,拉开丈夫抱住儿子。
“好好的你干嘛吓唬他。”
秀明的声音仍浸泡在辣椒油里,听着烧心辣耳。
“我是在教育他,男孩子从小就得教好,让他知道男女有别,懂得尊重女生,以后才不会变成闻远洋那种畜生!小勇,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对女孩子守规矩,不可以乱摸乱碰,也不准对她们说下流的话,其他孩子这么做你也要阻止,要告诉他们这是错的,记住了吗?”
小勇吓得拼命点头,哭着说:“记住了。”
“记住了,照着做才是我的好儿子。珍珠,以后有空多教教你弟弟,女生不喜欢男生做的事你都要教他记牢,我可不想以后被别人家的父母骂我是畜生他爹。”
佳音不满丈夫的教育方式,又不能在他愤怒时顶撞,捧住儿子的脸温柔哄慰:“爸爸是为你好,他说的话都记住了?”
珍珠也过来安慰弟弟,拉住他的手,为他拭泪。
“不哭了不哭了,爸爸是在教你怎么做人,不是批评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女生最不喜欢懦弱的男生,你先改改这个吧。”
秀明依然没消火,抱头来回转圈,好似一头怪兽在寻找隐形的对手,不间断地厉吼:“真是气死我了!”
他不能接受侄子的恶行,更不能原谅他,只恨不能坐上时光机穿越回八年前掐死这小流氓,有如一个牧羊人遥望偷吃羊羔的豺狼,鞭长莫及,七窍生烟。
看他再度冲出房门,直奔大门而去,佳音惊忙追问:“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我到镇上跑两圈,不然胸口要裂开了!”
丈夫眨眼冲出院门,沿路抛出一串滚雷般的嘶吼,树木惊恐地打着哆嗦,窗玻璃也跟着瑟瑟发抖。
楼上的家人们闻声出动,一窝蜂涌到一楼楼梯口。
听千金问:“大嫂,我大哥怎么了?刚才那几声咆哮是他发出来的?”
佳音忙回头安抚:“吓着你们了,没多大事儿,不用担心。”
胜利像头受惊的呆鹅,眼睛睁得老大。
“太可怕了,刚才吓得我笔都掉地上了,还以为狼人出没呢。”
景怡更关心有没有受害者,问佳音:“大嫂没事吧?小勇怎么哭成这样了?”
佳音露出稳定人心的笑容。
“没事,他和我拌了几句嘴,气得跑出去了。”
美帆纳闷:“你说了什么把大哥气成这样?”
“也没什么?”
千金认定错在秀明,啧嘴冷嘲:“大哥真是越来越小气了,那么大一个子还跟个跳蚤似的,一碰就跳。”
珍珠这时对父亲的爱戴达到顶点,容不下半点辱没,上前斥责:“姑姑晚上偷吃羊肉了?怎么一张嘴就这么大股膻味?”
姑侄俩说话就排开阵势,家人们赶在火势扩大前拉开她们,屋子里恢复平静。可是短暂的安宁后,外来入侵者又把佳音的情绪拉到战争状态,母亲在手机里暴怒叱骂:
“佳音,你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啊,凭什么骂我们洋洋是畜生?你家珍珠也不是什么好鸟,小姑娘家家就这么多事,她小时候又不是没被别的男人抱过亲过,那些人都是流氓?我看她以后别嫁人了,已经是破鞋一个了!”
佳音鼻腔里喷出烟雾,憋气才能忍住。
“妈,您这么说您外孙女合适吗?什么叫破鞋?太过分了!”
“谁让你男人先骂我孙子是畜生?”
“谁骂的您找谁去,跟我闹有什么意思?”
她彻底识破母亲的伎俩了,这女人骨子里其实很懦弱,一辈子受人欺压,欺软怕硬,只敢对比她弱小的人逞凶。
母亲还不知道佳音的反骨已完全成熟,依然故我地叫嚣:“你是我生的,我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你?”
“就因为您生了我,我就必须无条件做您的出气筒?您也太不讲道理了!”
佳音的批判即将展开,手机突然被女儿夺走。珍珠一开始就躲在一旁偷听,旧恨回锅,越炒越浓,她正找不到地方撒气,无理的外婆是个练拳击的好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