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也目不转睛凝视她,力求注入每一滴温柔。
“嗯,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明天见了他,别板着脸,免得其他人难堪。”
“知道了,我的小甜饼突然懂事了,这就叫因祸得福啊。”
他捧着她的脸微笑,笑纹很甜很甜,仿佛喝不完的糖浆。
千金噘嘴:“我以前很不懂事吗?”
“没有,是我太迟钝,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优点。”
景怡说着就朝着那微微嘟起的嘴吻了上去。
第二天天气依然阴沉,秀明赶不走天上的浓云,但得遵守对妻子和外甥的保证把家里的阴霾扫荡干净。早上他就在寻找与景怡和解的机会,这种丢脸的事只能背着人干,所以停车场是第一个试验点。
他特意和景怡前后脚出门,停车场也很合心意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事到临头面子像不干胶粘着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发现景怡戒备地瞄了他好几眼,他心气很不顺,准备推迟计划,一头钻上汽车。
他的车停放靠前,挪动时后面的车就得等他先行,景怡小心地跟在他后头,一前一后向出入口移动。
秀明是急性子,心里存不住事,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完早了。念头一反复,脚尖跟着动,突然猛地踩下刹车。景怡与他间距不过三米,急忙狂打方向盘,右车头碰在水泥立柱上,车灯磕碎了。
他以为大舅哥成心的,怒火井喷,幸好有妻子的央求做封印,及时堵住了,伸手蒙着双眼,默念去火的《心经》。
秀明已下车走来,不住解释:“老金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景怡隔着车窗扫视他:“你还没睡醒吗?回去再睡会儿吧,疲劳驾驶会威胁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
秀明现出原形,冷嘲热讽道:“因为你我昨晚确实没睡好。”
“彼此彼此。”
二人间又冒出呲呲的电流声,好似两条争夺领地的电鳗。
秀明此时带了脑子,强迫自己履行使命。
“都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了,为了千金和灿灿,相互忍忍吧,我把你当成家里的客人,你也稍微尊重一下主人的感受,和平共处,互不侵犯,能做到吗?”
景怡见状,估计大嫂等人的规劝起作用了。他也想了结事态,但又不能轻易原谅对方,嗤笑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那个脾气就跟白磷似的燃点太低,吹口气都能冒烟,谁惹得起啊。”
“你别吹气不就行了,你以为你就没毛病啊?你那张嘴也是醋坛里头泡枣核,尖酸得不行,还不来明的全玩暗的,从小我就觉得你这人阴气重,跟你呆一块儿三伏天都不用开空调。”
“你现在说话就不刻薄了?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损过你?每次都是你先找骂挨。”
“我找骂挨?这么说你还认为你很正义是吧?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你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嘴脸,都是二锅头,装什么XO!”
景怡及时给自己注射镇定剂,不准备陪这疯狗胡闹了,正色问:“你大清早把我堵在这儿就是来吵架的?”
秀明说:“我是来道歉的。”
表情却像讨债的。
景怡随后的笑一看就是赝品。
“那你可是开了道歉的新纪元了,存心把人气死,这歉也就一劳永逸了是吧?”
“我没想气你,谁让你老跟我抬杠,安安静静听我说完不就行了?”
“那你说吧。”
“昨晚那事是我不对,不该跟你们吵架,你帮我要债的事我也谢谢你。”
“完了?”
“你还想听什么?”
“行,言简意赅,语文水平有进步。”
“你看你又损我又损我。”
“这是损吗?明显在夸你嘛,这都听不懂。”
秀明觉得跟他说话就是打架前的热身运动,为防止拳头发痒,连忙比出阻止的手势。
“打住打住,咱俩别多话,多话就要出事。反正往后你只要好好待我妹妹和外甥,我就不难为你。”
景怡要把他不中听的话都剔除就无异于观看默片,隐忍道:“你不打招呼我也会好好照顾我的妻儿,你这招呼一打好像我对他们好都成了你的功劳,感觉别扭。”
“那就别扭去吧,反正不别扭你也不是金景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