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亮不想让大嫂为难,加快进餐速度, 千金觉得这场控诉只存在于他们兄妹间, 没考虑佳音的立场,推开她加力责骂:“我还没说完呢,二嫂条件那么好, 就算现在离开你照样能找到比你强十倍的男人,你不过是走了几年上坡运,挣了几个臭钱就当自己是镶金镶钻的高富帅了,怎么敢那样作践二嫂,心肠比蛇还毒,真没白戴那副眼镜,就是条不折不扣的眼镜蛇!”
她的思维误打误撞与美帆的母亲联网,有些骂辞都是她曾对赛亮说过的。
岳母气焰熏天的嘴脸是赛亮心魔最钟爱的口粮,一闻到气息就倾巢出动,他觉得此刻的妹妹就是那老太婆的替身,抬起头,眼里的仇恨烧成火墙。
“你以为你二嫂真是人见人爱的天仙?当初是有很多有钱人追求她,可那些人不过是看上她的色相,就冲她不能生育这点,没有哪个达官显贵会跟她结婚,她只能成为他们的玩物,下场比现在凄惨得多。”
千金不知道自己的驱壳被二哥套上了另一个人的灵魂,以为那泄愤的还击是他的真实想法,不是当事人也毛发尽竖,仿佛无意中窥破了人世间最丑恶的秘密。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把手放在胸口试试,看心脏还在里边吗?实在太可恨了,这种渣男怎么会是我的哥哥。大嫂请你回避一下,我要动手修理这个渣男!”
她刚撸起袖子,秀明已像武功高强的刺客疾如迅雷地自门口扑来,拽住赛亮后领,一拳轰倒。赛亮的眼镜好似受惊的燕子飞出窗外,人也被惯性拖拽倒地,连累了无辜的椅子和桌上的杯盘。
佳音敏捷地抱住丈夫腰背,阻止他再次发功。
秀明的咆哮洞穿了几重楼板:“你是哪儿来的人渣,怎么混到我们家来的!”
他和妹妹的三观基本一致,千金的感受就是他的感受,他比千金攻击性强,真想立刻宰了黑心烂肺的二弟。
“弟妹哪点对不起你?是给你戴绿帽子了,还是成天骑在你头顶上撒尿?就是出去嫖妓也不能对妓、女说这么下作恶毒的话啊,你连嫖客都不如!”
赛亮明白争执有害无利,默默去院子里捡起眼镜,得大嫂断后,总算安全离去。
骚动已传开,珍珠穿着睡衣跑来,身上还带着被窝的温度。
秀明紧张地问:“你二婶醒了吗?”
女儿慌惶摇头:“她好像还在睡。”
佳音宽慰他们:“她昨晚失眠,我拿了一粒爸留下的褪黑素给她,她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
秀明放心地向墙壁泄愤,一拳砸落一层粉灰。
“老二太混账了,爸要是还活着听到他这些话非得晕过去,我们家怎么会养出这种人?”
贵和正好到场,眼前凌乱的布景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大哥大嫂,怎么了?又有人了打架了?”
千金恨诉赛亮罪状:“二哥刚才说二嫂坏话,被大哥揍了。”
“他打伤二嫂还有脸说人家坏话?”
贵和觉得只是这一行径就够教人发指了,听到“不能生育的二嫂只能沦为富人玩物”这一奇葩言论,感觉二哥JP得匪夷所思。
“二哥是不是吃错东西了?以他的智商不该说这种话啊。”
千金认为他对赛亮的为人存在误解:“他的智商就是用来害人的,人家说快刀不削自己的柄,他是专门祸害自己人!”
佳音不愿他们兄弟阋墙,劝他们为美帆着想别再议论,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家宅不宁,恐怕和运势有关,进城的路上有座寺庙,贵和上班时顺便去拜了拜。
在公司楼下他与郝质华不期而遇,郝质华仔细在他脸上搜寻病容,她犯了错,理应负责。
“你身体好点了吗?如果不舒服可以请假,手上的工作我帮你做。”
替人卖命,病娇人设沾不得,贵和有病也得装出十分精神。
“您放心,都好了,我是糙汉,没那么娇弱。”
郝质华补上昨晚遗漏的道歉:“昨天真对不起,不过我真没想到你那么不中用,一下子就被摔倒了。”
这股歉意像夹沙的炒蛤蜊,贵和有些尴尬:“大概是缺乏锻炼吧,成天蹲在办公室人都生锈了。”
“以后多做运动吧,像我每晚有时间都会在小区里慢跑一小时,长期久坐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