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她奔去搀扶,刚一搬动对方的身体就招来杀猪般的惨叫。
麦克疼得惨无人色,哭丧道:“我的腿好疼,动不了了。”
千金观察伤势,判断他的右小腿骨折了,此地是山阴,气温太低,不能原地逗留,她强行扶他起来,怕疼的男人死活不肯动,已经涕泪齐下。
她别无他法,将背包挂在胸口,背着他走路。伤腿悬挂依然会疼,麦克一路哼哼唧唧,活像被后妈虐待的小屁孩。
千金觉得他比灿灿还娇气,走了十几步,忽然反应过来。
“我们报警吧,让雪场的搜救队来接我们。”
她放下麦克打开背包,翻来覆去也找不到手机,再三核对确信不是她记忆出错,还火速揪出了行窃者。
“是你拿了我的手机?”
她惊疑的目光刀尖似的扎着麦克的皮肉,唬得他扭头闪躲,加重自身嫌疑。
“刚才只有你动过我的包,一定是你拿了我的手机,快还给我!”
麦克被她拽住衣领摇晃,震痛了伤腿,被迫招供。
“我把它扔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说话啊,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惹到你了?”
连番逼问引导她自主推出结论。
“是Jennifer命令你这么做的?”
最后的问话等于判决,她像无缘无故被人泼了一身屎尿,恶心愤怒至极,咆哮着推开羞愧懦弱的男人。
“你们简直是神经病!”
她转身大步离去,狠心不理身后的哀求,行出十几米,一声狼嚎骤然撕破山谷,似一道轻烟盘旋而上,昏黄了日光。
阿尔卑斯山有狼群出没,来时雪场的工作人员也提醒他们注意安全,目前日已偏西,野狼渐渐活跃了。
麦克的呼叫声平添凄厉。
“千金姐姐你救救我,别扔下我啊!”
恻隐之心绳索般绊住她的双脚,她激忿满腔却不能用人命来灭火,忍怒回到他身边。
“你有手机吗?拿出来报警。”
“我、我的手机被Jennifer扣下了。”
麦克抓住她的裤腿,仿佛匍匐在上帝脚下的信徒,明白依靠对方方能获救。
千金全当积德,暂弃仇怨再次背起他朝山下走去。
天快黑了,搜救队还没消息,景怡开始逼问和他同在雪场管理处等候的Jennifer。
“是不是你策划的?你让麦克把千金带到哪儿去了,快说!”
Jennifer如同烤不化的坚冰,语气轻若雪花。
“你别紧张,他们过会儿就会回来。”
预测正确,景怡被这阴谋家逼得恼羞成怒。
“我昨天才警告过你,看来你根本没听进去。”
“不,我很想知道你所谓的警告有什么实质内容,我不记得有要命的纰漏在你手上,相反待会儿我又会得到一件让你铭记一生的把柄。”
女人的得意如同猫爪子在景怡胸口抓出毛茸茸的血痕,他的眼珠有些充血了。
“你想让麦克对千金做什么?”
“做男人对女人常做的事。”
一把利斧劈开他的头顶,裂出沸腾的脑浆,他忿然揪住Jennifer的胳膊,用了让她呼痛的力道。
“你不仅伤害千金,还想毁了那个孩子?”
“他本来就是我的玩偶,以前就在一堆富婆手里辗转了好些时候,是我给了他稳定舒适的生活,这是他应尽的回报。”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下作的人!”
Jennifer用观看表演的戏谑眼神审视他。
“别假惺惺了,你明知这是圈子里的常态,我爸爸和家族里的叔伯兄弟,但凡有钱有势的哪一个不玩女人。男人们可以寻欢作乐,女人们当然也可以?向麦克这种乡下来的穷孩子,要想提高地位最便捷的途径就是侍奉权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老婆那么好命,遇上你这个有心理缺陷又爱装清高的富二代才会一步登天。”
她是高贵的上流阶层,习惯俯视卑微的平民,就像饲养鸟类的玩家把囚禁视作对玩物的恩赐。
景怡以前就了解他们这一族群的习性,本以为她会和大多数同类一样为脓血淋漓的内心裹好文明外衣,见她袒露真我,索性兵戎相见,掏出手机郑告:“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如果千金真出事了,我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