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事基本都要求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最大的不超过35岁,这千篇一律的硬性规定让郝辛焦虑。好比拿着一块上好的翡翠去当铺,人家却只收金银器皿。
忧愁叹息时一个穿戴时髦的老太太走过来亲切搭讪:“这位大哥,你是帮儿子找媳妇,还是帮女儿挑女婿啊?”
郝辛和气答话:“我想帮女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你女儿什么条件,我手上资源多,兴许能帮你介绍。”
“我家是本地人,我女儿是个建筑设计师,在本市一家上市公司上班,本人名下有住房,无房贷,我和她妈妈都是退休人员,有养老金和医保,不会拖累她。”
“她个子多高?长得俊吗?嘿嘿,女孩子外貌是最重要的。”
“个子有170吧,体型偏瘦,喜欢运动身体很健康,长相也很清秀,比一般姑娘还好点。”
老太太大喜,两道毛毛虫般的粗眉飞入鬓角,拍掌欢笑:“我跟你说啊大哥,我手上正好有个小伙子,跟我是邻居,也是搞建筑设计的本地人,也在一家上市大企业上班。个头少说有185,模样不是我吹,可帅气了,我给你看照片。”
这老太太就是长乐镇的李淑贞,市内各大公园的相亲角都是她的据点,机动流窜,广泛撒网,扩充资源,开拓业务。此刻她口中的这位小伙子正是贵和,郝质华看了看她的手机屏幕,些许希望又落空了。
照片上的青年比他的长孙大不了几岁,瞧着还是个愣头青。
淑贞有如资深销售员,信心十足地夸耀:“怎么样,够帅吧?小伙子今年刚满三十,瞧着也就二十五六。”
“三十岁啊。”
郝辛怅叹苦笑,没有一点兴趣。
淑贞嗔怪:“怎么?你嫌他年纪大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比女方大个七八岁也合适。”
“怎么?你嫌他年纪大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比女方大个七八岁也合适。”
郝辛讪笑:“不是,我是觉得他太年轻了,我女儿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想找个同龄的。”
淑贞一惊:“四十岁?怎么拖到现在还没结婚啊?”
来相亲就得讲诚信,郝辛如实说明:“以前结过,去年离了,不过没孩子,不存在这方面的负担。”
淑贞啧嘴:“那这事可就难办了,二婚的本来就不好找,她年纪这么大都快丧失生产力了,人家男方多半会嫌弃。”
“我女儿工作很好啊,收入也不错,怎么能说丧失生产力呢?”
郝辛大惑不解,淑贞也有一说一。
“我说的生产力是指生育能力,35岁以上就是高龄产妇了,她都四十了能生出孩子吗?哪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啊?除非也是离异的,以前生过了,她嫁过去就给别人当后妈。即便是这样的也难找,你说找个条件比她差的吧,这日子过不到一块儿去。找个比她条件好的吧,人家又看不上,可不就是难办吗?”
清高的人藐视世俗,奈何世俗是天罗地网,穿梭云霄的白鹭也逃不脱它的拘束。
郝辛沉默了,心里落了一地鸡毛。
淑贞心想自己是不是话说太重,伤了这老父亲的心,连忙赔笑宽慰:“你也别灰心,耐心多瞅瞅,说不定会瞎猫碰上死耗子呢。你女儿要是想结婚,最好放低要求,找个条件差但人品好的凑活着过,要是宁缺毋滥,我估计她这辈子打光棍的概率起码99%了。”
说话时有人在远处招呼她,淑贞看着快步奔来的男子,笑呵呵挥手。
“秀明,我在这儿。”
秀明堆笑堆出了褶子,近前说:“淑贞阿姨,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刚好12点,来得正是时候。”
“我先请您吃饭吧。”
“不不不,先办正事要紧,那姑娘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错过,今天就见不到了。”
郝辛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眼瞅这男青年很面熟,秀明也无意中瞧见他,两个人同时记起对方。想到当日政协门外的摩擦郝辛忍不住毛躁,他把秀明当愚民,秀明也依然认定他是贪官,谁都瞧不上谁。
见郝辛阴着脸扭头走了,淑贞困惑地问秀明是不是认识他。
秀明摇头:“不认识,以前在政协门口打过一回照面,好像是什么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