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紧接着又做出一种假设:“假如我太太是位完美无缺的人,各方面远胜过你,你根本没有竞争的可能性,你还会对我动心,试图和她争抢我吗?”
Jennifer嘴闭得死紧,嫣红的唇都缩进那条窄窄的黑缝里,仿佛照妖镜前的妖怪,恓惶无助。
空间静止了数分钟,流淌的云层投下忽深忽浅的暗影,如同女人沉浮的心事。
阵法已破,Jennifer投降似的叹息:“到底是医生,眼光比普通人狠,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有这种心理的?”
口风有一点求援的意味,景怡知道这变态的情节摧残了她许久,她能求救就还有救。
“从你过度关注我太太开始,你总是有意无意贬低她,好奇她的一切,却对我自身的情况不怎么感兴趣,嫉妒和竞争意识已经非常明显了。”
“……以前那些男人都没发现,他们以为我真爱他们。”
“我想你战胜他们的妻子以后并不快乐,甚至很内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所以调头攻击那个负心汉,然后无情地抛弃他们。”
“是,每当我得到他们,爱意就荡然无存了,反而代之以厌恶,只想尽快结束这段关系。”
Jennifer幽幽注视景怡,满面愁容。
“景怡,你说我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吗?”
景怡以医者的态度肯定:“很有必要,专业人士能更有效地帮助你调整心态,像你这么出色的女孩子,修补好心理上的缺损以后,一定能拥有美满的人生。”
他向Jennifer推荐了几位专家,Jennifer记下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满怀抛闪不下的困惑。
“你还想问什么,都说出来吧。”
Jennifer腼腆一笑,低下头,换上淡定的表情。
“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她做妻子?”
景怡笑呵呵搪塞:“还能为什么,她是我的真爱。”
“没这么简单。”
“别把事情复杂化。”
“我的直觉很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也该拿出一部分你的来交换,这样的才公平。”
“你是怕我出去说你坏话?不会的。”
景怡哈哈大笑,发现打马虎眼不管用时,终于选择妥协。
“好吧,你口风紧,告诉你也没什么,这不是大秘密,就是有点复杂,我懒得对人说。”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以这女人的骄傲不至于像高音喇叭到处散布他的隐私。
Jennifer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用问答方式探讨内情。
“你是看着你太太长大的,也是她的初恋,那在她之前你有没有过别的女人?”
第一个问题就很犀利,景怡笑而不答,Jennifer意会,或许是道德上的压制感减轻了,她重新焕发容光。
“刚见面时我就看出你是那种年轻时玩得特别狠,后来又彻底收心的男人,真要拈花惹草也是个老手。”
“哈哈,老手不敢当,算男人的正常阅历吧。”
“你看女人的眼光好像很准,总能在第一时间识破她们的企图,是受过特别训练,还是经验累积出的教训?”
“哪有这么沉重,我又不蠢,看过一些见闻自然有所感悟。”
景怡道出旧事,大学毕业那年的暑假父亲用环球旅行做奖励,途中到达拉斯维加斯,主动领他去红灯区游玩。繁华的赌城夜晚处处流溢奢华颓靡的气息,那些红男绿女,珠光宝色令人目眩神迷,他以为父亲要带他开眼界,心跳比色杯里飞转的骰子还快。
谁知第一天父亲要求同行人员都做劳工装扮,进入夜总会,几个邋遢的穷鬼收获了满满的嫌弃,那些锦衣香鬓的美女全都冷眼相待,当他们是烂菜叶子,恨不得一脚踢飞。景怡在吧台干坐良久,只吸引来几个基佬和满眼色气的老富婆,吓得他拔腿就跑。
第二天一行人恢复身份,华服亮相,包下整座会场尽情狂欢。昨天冷淡的女郎们幡然转变,环绕在景怡周围,极尽媚态地恭维讨好,好像他是下凡的神仙,争着赶来沾仙气。
富可致贵,钱足通灵。景怡省悟他在那些女人眼中不过一串代表金钱的阿拉伯数字,也明白这是父亲精心设计的点拨。
“从那以后我就留意观察周围的女人,通过她们的言行摸索本性,基本不会出错。”
物质的女人眼睛里有一种特别旺盛的类似肉食动物的精光,哪怕用高超的演技掩饰也会露马脚。学会甄别后他能准确躲开一些居心不良的诱惑,避免迷失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