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点头,又遭追问:“你在这儿打工?”
“是。”
三姨满腹疑惑,将她拉到店外问话。
“你怎么能做这种工作呢?景怡知道吗?”
“他不知道。”
“你是瞒着他出来的?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太太在面包店当小工。你怎么想的啊,再闲得无聊想找工作也得找个像样点的。在这儿打工,被亲戚朋友撞见脸可就丢大了。”
千金猜景怡还没将离婚的消息通报亲友,不能平白受责,大方说明:“三姨,我和灿灿他爸离婚了。”
三姨深深倒吸气:“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上个月。”
“那他怎么不通知我们?”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三姨,我要回去上班,不能陪您了,再见。”
她自认和金家再无瓜葛,不用配合他们。三姨跟她想法两样,回家就致电景怡询问究竟。
“景怡,你和千金离婚了?”
景怡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我今天在一家面包店遇到她,她在那儿当小工,我和她聊了几句,她说你们前不久离婚了。”
他还指望同千金重归于好,不想让亲戚朋友知道此事,现下瞒不过去,只得哂哂承认。
三姨又问离婚原因,他推诿:“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告诉您吧。”
老人暂不追究,只说要紧的:“好吧,可是你们离婚时你没给她钱吗?她怎么会沦落到去那种地方打工啊?”
“我给了她不要。”
“这孩子可真有骨气啊。但是景怡,这样不妥啊,你是金家的人,跟普通人家不一样,前妻落魄成那样,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你还是赶紧给她找份像样的工作吧,别让她再出去丢人现眼了。”
景怡道谢打发了姨妈,困惑节节高升,妻子正徒手攀岩,艰难险阻太多,他希望为其提供装备和地图,帮助她快速成长。然而该怎么做还不得其法。
前段时间家里频频出事,千金工作状态欠佳,后来又因贵和密集请假,店长和师傅受小人挑拨已对她生了嫌隙,再看她如此,印象更恶劣了,故意挑刺刁难她。这天她替收营员顶了一会儿班,不慎收到三张百元假、钞,店长很不高兴,趁她实习期未满请她吃了炒鱿鱼。
千金被浪头打到水底,沮丧犹如丧家之犬,躲在地铁站的公厕里大哭一场,回家后仍抬不起头。
佳音已做好晚饭,端着一大盘香喷喷的炸猪排对她说:“千金,我做了很多香辣炸猪排,你明天上班时带着,午餐好用来下饭。”
她难过更甚,羞愧道:“不用了,我明天不上班。”
“休假吗?”
“……我被解雇了。”
听说她被辞退的原因,家人们不忍评说,贵和搂住她哄慰:“不去就不去,那种工作哪儿都找得到,休息一阵子再说。”
佳音也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是啊,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太辛苦了,下次找个轻松点儿的。”
关怀体贴不能减轻她的痛楚,她没吃晚饭就躲到了楼上,佳音煮了荷包蛋送去三楼,余人在客厅犯愁。
胜利说:“我看姐姐受了不小的打击,比离婚时还沮丧。”
秀明乐观大于担心:“她长这么大没出过社会,这次总算认识到生活的残酷了,总得来说是好事。”
贵和最不是滋味:“没受过挫折的人,第一次受挫是最难熬的,看她那样真叫人心疼啊。”
珍珠和父亲感想差不多,劝他:“三叔别担心了,姑姑是自带玛丽苏女主光环的人,有一点困难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得胜利也傻呵呵笑了:“那倒是,以前爸爸找大师给姐姐算过命,说姐姐是几百年一遇的富贵命,身边的男人不论老幼都会心甘情愿做她的奴隶。”
她不服气地冷嘲:“几百年出一个,听着怎么那么像妖怪呢。”
正说着佳音下楼了,秀明忙问千金的状况。
“说没事,让我们别担心。”
“这丫头总算有点懂事的样子了。”
“先让她放个长假吧,过几天我去问问酒店上班的同学,看能不能在糕点部给她找个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