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珍珠她爸都死心了,婚姻也名存实亡了,现在那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你干嘛跟他耗着啊。你们老板说得没错,你都四十一了,属于女人的好时光已经所剩无几,时间就是生命,你得珍惜才行。”
“要是传出去熟人该怎么看我?一定会骂我是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美帆演惯古代佳人,观念却很先进,最反对封建遗毒,立刻教导她:“你是大清朝穿越来的吗?妇道就是男人压迫女人的借口,女人永远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既然想为自己赢得解放,就不该再守那些封建社会的条条款款,都跟老公恩断义绝了,凭什么不能再找?难道拿不到那个绿本子就永远不能再有新感情?”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
佳音性格保守,心伤还未复原,不能这么快接受新的感情。
美帆替她出主意:“你又不反感朱百乐,先别存恋爱的想法,当做朋友交往,慢慢就会有感情了。”
“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就更没问题了,听我的,先试着交往,顺便探查一下对方的真实品行,确定适不适合在一起。另一方面抓紧时间离婚,我给你找了个律师,专打离婚官司的,你明天联系一下吧。”
两天后秀明收到了佳音律师的来电,妻子雷厉风行,他却束手无措,真是豆渣撒在灰堆上不可收拾。鬼火连天时,老冤家金景怡找上门来,一见面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收手吗?你偏要作死!现在把佳音气跑,你安心了!”
景怡刚从灿灿那里听说佳音伤心出走,别人的家事他不屑过问,但该情况将直接影响千金的生活状况,他快被愚蠢的男人气吐血了。
秀明宁受千夫指,不愿挨他骂,蛮横叫嚣:“我已经够倒霉了,你就别来插刀了,这不干你的事!”
景怡怒吼:“怎么不干我的事?现在千金跟着你们住,大嫂要是走了,家务的担子就全落在她肩上,你想累死她啊!”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这么关心千金,当初为什么跟她离婚?”
这指责他无法辩白,峻急指示:“总之你快去找佳音忏悔,把她请回来,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秀明一提这茬心就成了长刺的海胆,狷躁道:“请得回来我能不请吗?她现在把我当仇人,还是不共戴天的那种,我让姑妈帮我说情都没用,她还变本加厉讽刺我,说有二十块就把我卖给收破烂的,我的尊严都被她踩碎了!”
景怡流利讽刺:“她说错了吗?二十块都算高价了,要是我,宁肯倒出十块让人把你收走!”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句!”
“再说十句也不怕,你就是个渣,滤纸都滤不起来的渣!”
“你找死!”
秀明顺手掀他一掌,景怡气恼不过,一改往日的稳重抡拳上阵。
“你真以为我怕你啊?今天就跟你拼了!”
时隔二十多年,两人再度武力较量,秀明虽轻松胜出,脸上也贴了块沥青色的淤痕,晚上回家时冷雨纷纷,他身心疲惫懒得跑,从停车场慢慢走回家,浑身淋个半湿。
一楼静悄悄的,再没有人为他点灯守候,以往随叫随到的热菜热饭更是想都别想,他像鬼魂回到冰冷的墓穴,追忆生前的温馨,心痛得死去活来。
往茶几上扔车钥匙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英勇,小孩儿急忙奔出,见到一身水气的父亲,怯生生问好:“爸爸,您回来了。”
秀明倦怠地应了一声,叫他快去睡觉,然后怂头耷脑地到楼梯口坐下,分明也将自己当成了垃圾。
英勇快跑回屋抱来毯子,人太小,毯子太长,有一半拖在地上,他不小心踩到跌了一跤,忍痛爬起奔到父亲身边,将毯子披在他肩上。
突如其来的温情令秀明惊讶,家里人一直夸这个儿子乖巧懂事,他到今天才真正感受,证明平时的确太忽略他的存在。
感动、愧疚、怜爱、悲伤仿佛冰雨在他心底落下一个个圈,伸手将儿子搂到身边,和声问:“小勇,最近在学校和老师同学处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英勇摇摇头,泫然欲泣问:“爸爸,妈妈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秀明愧痛难言,隔了好一阵问:“你想她们吗?”
见儿子点着头呜呜哭了,他的心蒜瓣似的片片开裂,紧抱住他立下承诺:“爸爸一定会把她们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