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比他更了解堂兄一家的人品,只要能脱罪,他们会六亲不认。
“你让我好好想想。”
听了这请求,朱百乐断定能在他这儿取得收获,和气点头:“好的,您慢慢想,我们先不打扰了,过会儿再来。”
送走客人,景怡赶忙打电话向母亲求助,母亲处变不惊:“你爸早就料到会有这天,所以让你和永继他们断绝关系,幸亏他有先见之明,不然你或许也会受连累。”
“妈妈,检察院的人让我提供线索,我该不该交代清泉市投标那件事啊?”
母亲让他稍等,去同父亲商量,几分钟后父亲亲自回话:“景怡啊,永继这坏小子用你的名义去囤楼,兴许真会乱咬你一口,让你帮他背黑锅,你没参与他们的计划就配合警方的要求吧,尽力和他们撇清关系。”
老人的声音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但沉稳有力,宛如岗上老松,风雨莫摧,将一股力量注入景怡心田,帮助他恢复镇静。
“爸爸,金氏集团会不会真毁在那两个混蛋手里?”
他不稀罕巨额财产仍然深感惋惜,父辈们殚精竭虑创下的基业就要被不肖儿孙们断送了。
父亲比他坦然:“要真那样也是天意,你做好准备吧,也许真正的考验马上就会来了。”
“什么考验?”
“你别急,过阵子就知道了。”
父母学佛后说话都喜欢打禅机,景怡知道问不出什么,想去金氏集团的办公地点查看,董事长和副董双双遭刑拘,公司怕不是已经乱套?
他开车出发,在小区门口被朱百乐和同事拦下,这两人一直守在这儿,定是怕他逃跑。
“金先生,您要去哪儿啊?”
“哦,我想去金氏集团,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集团还在正常办公,毕竟是这么大的企业,又是我市的纳税大户,谁都不希望出现混乱。”
朱百乐言辞依然谦和,没让他瞧巡捕的警戒样儿。景怡猜目前是集团的股东在主持大局,这样话能暂时避免倒闭的风险。
他不想再做让办案人员起疑的事,将他们请回家中谈话。
“关于金氏集团的案子,您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有一件事,我只是知道,但现在拿不出证据指认。”
“您只要告诉我们详细情况就够了。”
景怡心一横,对着录音笔说出当初劝阻金永继,反遭他胁迫的经过,朱百乐听罢点头:“您反应的情况和我们掌握的证据差不多,很感谢您的配合。”
景怡小心探问:“嘉恒和开元也会被追查吧?”
这类大案通常瓜连蔓引,赵敏和梅晋是金永继的同党,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朱百乐诚心告诫:“这点我无可奉告,但请您切记别透露风声,否则扰乱司法秩序,就真的触犯刑法了。”
景怡忙说:“您放心,我不会向他们通风报信的。”
他怀疑自己已被警方监控,恨死堂兄等祸害,可是血脉相连,不能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再向对方打听:“请问我堂兄他们最后会判多重呢?”
朱百乐严谨道:“这个还不好说,法院会依据最终的调查结果进行判决。今天打扰您了,再次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配合。”
景怡礼貌地握住他伸过来的说,连说:“应该的。”
麻烦走了,他的心持续慌张,需要担心的人太多,还包括大舅哥秀明。那蠢货被赵敏的裙子兜了去,天知道有没有被人下套,万一成了人家的垫背,那才真是不白之冤。
他准备叫秀明出来问问,秀明也正有此意,上午在工地干完活,想约妹夫吃饭,景怡的电话先到了。
二人在餐厅见面,他劈头就问:“你堂兄犯了什么法?肯定是大案子吧?”
都说男人不爱八卦,实是谬论,他们只不好谈家长里短,对时政很感兴趣,尤其是哪个大佬遭殃倒台,广大草根男势必奔走相告,众说纷纭中多少都怀着快意,这大约是雄性竞争意识造就的。
景怡警告他小点声,郁闷道:“小案子动作能这么大吗?”
“那你到底有没有事?你也是金家人,没跟着他们犯法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没在金氏集团上过一天班,我爸妈出家以后我跟他们就再没有经济上的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