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苦恼:“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正常爱好还能吸引我吗?爸爸,我听一个富豪说,赚钱的乐趣比花钱多得多,我也想尝尝那种乐趣,请您给我留点赚钱的动力吧。”
千金笑着拉过儿子,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没吹牛,他打游戏最讨厌用外挂和修改器,说那样太无聊了。”
景怡想正式跟灿灿谈一谈可能面临的风险,蹲下身正色询问:“灿灿,如果爸爸将来什么都不能留给你,也不能为你提供任何帮助,你会怨爸爸吗?”
灿灿从容否定:“不会,大舅说外公家的家训之一是‘自成自立’,我虽然姓金,也想遵循这条,那样未来才有意思。”
这聪颖超群的儿子也是座大宝藏,储存了无尽的希望,景怡立马踏实了,半真半假戏谑:“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伟人的,爸爸先向你致敬了。”
灿灿顽皮道:“我要是做了伟人,您就是伟人的父亲,我先代表我将来的崇拜者向您致敬。”
千金笑着弹他暴栗,他又冲她调侃:“伟人之母,也向您致敬。”
“这小子连贫嘴都学会了,以后更讨厌了。”
一家三口齐声欢笑,笑声驱散了围困明月的乌云。
景怡决定放手一搏,事关重大绝计不能草率,他需要很多助力,最不可获取的是他的双亲。
经过长途飞行,辗转跋涉,他来到父母隐居的深山,拜见前先去朝拜了山脚下的佛寺,在佛前虔诚祈福许愿。
见到他,父母无悲无喜,好像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只有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小孩儿似的接受两位老人的安慰。
他来之前就在电话里向母亲表达了参与集团重组的决定,这会儿再当着他们的面详细说明,父亲金瀚飞听罢,长眉一抖,莞尔道:“景怡,我和你妈妈等你很久了,你能来找我们,我很高兴。”
景怡也知道父亲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爸爸,您上次说的考验就是指这件事吧?”
“对,大厦将倾,伤的不光是蛀虫,这种时候独善其身并非善举,你有承担使命的觉悟,证明你已经悟出善的真谛了。”
他见父母在这人迹罕至的小山村寒耕暑耘,斋居蔬食,外表已与寻常农夫农妇无异,但言谈更清明睿智,想必已修成了大智慧,自己便有了些底气。
“爸爸,我是来寻求帮助的,我是想承担起挽救集团的责任,可我没有经验也没有能力,需要您和妈妈指导。我带了一些集团目前的经营资料,请你们先过目。”
他打开行囊取出厚厚一叠文件,被母亲彤思涵拒绝。
“不用了,这些年我和你爸爸身在山野,但对集团内的情况大致上都了解,永继永盛胡作非为,我们也都看见了,他们不听劝告,非要与歹人狼狈为奸,真是无可救药。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会这么快伏法,你爸爸也出了一分力。”
“您是说爸爸举报了他们?”
他惊愕失色,随即明白父亲的用意,他老人家定是为了阻止集团破败才毅然做出大义灭亲的决定。
金瀚飞为不肖子孙们叹息:“我没亲自动手,委托其他人把他们一部分犯罪资料交给了警方,这些混蛋太无法无天,再不阻止集团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那现在……”
“先从那批烂尾楼下手吧,我这阵子仔细看了那些楼盘的资料,有一部分是很好的地段,有很大的升值潜力。永继那帮人执行高周转,根本没用心筹划开发,有的方案真是垃圾,浪费了土地的价值。重新组建好的团队设计,不仅能解决原业主的住房,还能实现盈利。走好这一步,保住集团的品牌价值,以后的经营就有希望了。”
他以前是地产界的老狐狸,眼光最毒,一块别人看来没前途的地,他却能窥见其未来的价值,金氏集团能迅速崛起,正得益于他点石成金的经营技巧。
景怡听他似乎很有把握,跟着信心陡增,急忙求恳:“爸爸妈妈,你们能跟我回申州吗?如果你们能亲自领导,董事会的老股东们或许会重新考虑注资,也能为集团留住一批人才。”
老夫妻相视而笑,眼里掠过沧海桑田,看透彼此的前世今生,记忆同时定格在被绑匪推落土坑,绝望等待活埋的惊魂时刻。
经过漫长的忏悔禅修,他们早已不受恐惧侵扰,将那遭遇视作脱离苦海的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