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哥不表明态度,他们身为臣下自然也不敢多言。
好在…
如今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赵纨想到这看向沈唯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柔和,这年复一年被柳梦闲如此折腾,她早已厌烦了,何况因为这一层缘故使得汴梁城中的其余士族才俊都不敢对飞光有什么表示,生怕冲撞了天家。
虽说飞光对这些本就无意,可她身为母亲却不得不多考虑。
或许…
赵纨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是朝对侧看去。
她们的对面正好是太子赵盱和陆起淮,此时陆起淮一身玄衣坐在那处,尤其是在这两侧琉璃灯盏的照映下,容色越显俊美…纵然心中早就知晓这个少年不是那人,可每每瞧见,她还是忍不住面露怔忡。
虽然这个少年年岁小,可看起来却很是稳重,倘若飞光和他在一道也不是坏事。
陆起淮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目光。
他手中握着酒盏,目光却是朝对侧看来,眼瞧着赵纨面上的神色,他也未有什么表示,只是瞧见沈唯身后的宫人正在给她倒酒,他原先平展的双眉却是不自觉得拢起了几分。
沈唯倒是不曾察觉到这些,她接过宫人倒得酒盏也未曾饮用,只是谢过人后便置于一处。
陆起淮见她这般,原先拢起的双眉倒是又舒展了几分,余后他也跟着收回了视线,如常饮起了手中的酒。
…
此时距离开宴已没多少时辰了,殿中的宾客大多也都来齐了,一众人坐在一道也只是交头接耳说几句话,等到外头传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他们便都止了声放下了手上的酒器之物,而后是微微垂眼等着今日这位正主登场。
柳梦闲被人扶着走进殿中,她是先看了一眼殿中的情形,眼瞧着屋中这几十余人,面上也无什么异色,今年的千秋宴是她有史以来办过规模最小的一次生辰宴会了,不过却也是让她过得最舒坦的一次。
千秋宴每一年都可以办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得是陛下的看重。
这回她缩减用度减少人员,不仅敬重了那位太妃娘娘,同时也让赵准高看了她几分…近些日子,赵准每每踏足后宫来得必定是她的未央宫,且不说其余宫妃处了,就连那位往日宠冠六宫的庄妃处,他也一次未曾去过。
这一番动静自是让底下人好一番议论。
宫里的人惯来是见风使舵的,以往她虽然身为正宫,可陛下偏宠庄妃,就连她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可如今…
柳梦闲似是想到什么便朝一处看去,眼瞧着原本属于庄妃的位置还空着,眼中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由人扶着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后才朝底下伏跪的一众人温声说道:“都起来。”
她这话一落,众人自是又谢了一声才重新归于座位。
柳梦闲一直眉目含笑,待接过宫人奉来的茶盏饮用一口才问道:“庄妃呢?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她来?”
她问得是以往和庄妃关系要好的一位嫔妃,那嫔妃耳听着这话,脸色便又惨白了几分,她半低着头,口中是恭声回道:“嫔妾也不知道,嫔妾近来也未曾去过。”
柳梦闲闻言,原先舒展的眉却是拢了几分。
她手里握着茶盏,还不等她说话,外头便有宫人走了进来却是说道“庄娘娘身子抱恙”的话…柳梦闲耳听着这话,面上倒是也无什么异色,反倒是和声和气说道了一句:“既然庄妃抱恙,那便让她好生在宫里休养。”
等到宫人奉命退后——
柳梦闲才又看着坐在一侧的赵睁无奈说道:“你这孩子每日进宫,竟然连自己母妃生病都不知道,等回头回去前记得去瞧瞧你母妃。”
她这番话不仅做足了正宫嫡妻的模样,还端得一副嫡母样子,纵然是赵睁也无法反驳于人,他只能放下手中的酒樽,而后是起身朝柳梦闲拱手应了一声“是”…
柳梦闲见他这般,眼中的笑意自是又深了许多,不过她也未曾显露于面,只是让人坐下,而后才又朝底下看去,待瞧见杨继身侧空出的位置,倒是又问了一句:“杨大人,今日令千金怎么不曾与你一道来?”
杨继闻言倒是笑着回了一声:“小女近来身体欠佳,微臣怕她过了病气便未曾带她来…”等前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不过小女知晓娘娘千秋却是早早就备下了礼物,先前微臣已一并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