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今天是来跟我赔罪的吗?”杜晓瑜问。
李老三目光扫了一眼那磨得铮亮的菜刀,“要是赔罪有用,丫头你也不会拿出这阵势来了,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你田里的苞米,我会亲自去补种,这半袋子白面你收好,你定亲的时候叔没能来,就当是补送的礼了。”
不说是赔罪礼,拿定亲来说事,这李老三也是个有脑子的,只是可惜,娶了孟氏那么个泼妇。
杜晓瑜收下了白面,见李老三转身要走,忙喊住他,“叔,这是你们家的羊,牵回去吧,往后可别让它再跑出来祸祸庄稼了,我这里好说话,别人可不一定。”
这是借着羊提醒他看管好孟氏别让孟氏再整出幺蛾子来。
李老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羊牵走。
——
羊的事情解决,杜晓瑜便没在老宅多做停留,快速去了新宅和胡氏一起做饭。
这次是为了招待丁文志和他的同窗,丁里正两口子都不过来。
姑嫂俩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直把丁文志和他的同窗们都吃撑了,一个个直夸她们俩手艺好。
晚饭过后,丁文志带着他的同窗们去河边散步游玩,这时节到处都在抽新芽,小河两岸也是绿茵茵一片,晚风有点凉,学子们还是很有兴致,灵感一来就吟诗作赋。
杜晓瑜让水苏去河边支了一张矮桌,矮桌上放些热茶水和点心,见到杜晓瑜这么细心,丁文志很是过意不去,杜晓瑜笑道:“二哥要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当你欠了我个人情,八月份二哥要上府城院试,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带份礼物回来。”
丁文志浅浅一笑,“就算妹妹不说,我也会给你带礼物的。”
“那我就先谢谢二哥了。”杜晓瑜满脸欢喜。
送走了丁文志和那几个学生,新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有了水苏,新宅里的很多活都能撂给她,杜晓瑜便又多了一部分空余的时间。
这天照例和傅凉枭一起去镇上接团子。
铁蛋的伤早就大好来了私塾,下学以后和团子一起去学舍收拾东西。
杜晓瑜一如既往地去他们的学舍里检查,见到两个小人儿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小人儿都是不会的,毕竟还太小,尤其是团子,一个巴掌都不到的年纪让他铺床叠被,实在是为难他,不过杜晓瑜坚持教,一遍一遍,拿出所有的耐心来,他也好学,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二次不成再来第三次,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学会了,杜晓瑜怕他翻不动太过厚重的被子,特地买了质量最好的棉花弹棉絮,做出来的被子既轻薄又保暖。
杜晓瑜伸手把被套和床单取下来,这些是要带回去洗的。
铺床叠被可以让他们自己来,但沾了水的被套太重,再加上这天乍暖还寒,杜晓瑜不忍心让团子去沾水,只好自己来。
把要带回去洗的东西收拾好以后,杜晓瑜看到床头的木柜上的油纸里包着一些肉脯,她惊奇地“咦”了一声,“这些是你们自己买的零食吗?”
铁蛋摇头道:“小鱼姐姐,这些是张喜德送的。”
“张喜德?”杜晓瑜很是意外。
“就是他送的。”团子说道:“他还说,收了肉脯,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了,他不欺负我们,我们也别让姐姐来打他。”
杜晓瑜有些好笑,“那个张喜德真是这么说的?”
团子忙不迭点着小脑袋。
杜晓瑜道:“那既然他这么有诚意,你们就跟他做朋友吧,往后他要敢再欺负你们俩,你们只管告诉他,姐姐在来的路上了。”
团子和铁蛋对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回家途中,杜晓瑜忽然想起一事,便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阿福哥哥,我打算再买一个懂女红的下人,你觉得怎么样?”
傅凉枭疑惑地望着她。
杜晓瑜解释,“水苏好是好,只是她除了认得字会伺候人之外,不懂刺绣,嫂嫂绣活倒是不赖,不过她还在哺乳期,老是捏针对眼睛不好,至于我自己,绣活也就那样,要想精进,少不得来个三年五载,我可没那闲工夫瞎折腾,所以就想着买一个精通刺绣的下人,让她专门给我们家做衣裳绣点绣品什么的,你觉得好不好?”
傅凉枭眼眸微闪,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