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绣急眼了,“那怎么办?”
杜晓瑜淡笑,“好在,这位李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刚才还说要亲自上镇衙去赔不是,那咱们就先行回去吧,看看她怎么说。”
程锦绣拍了拍胸脯,“你这大气喘的,可吓死我了。”
两人回到镇衙的时候,丁大庆还一脸焦急地等在正厅里,得见二人闲庭信步地进来,忙问:“小丫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杜晓瑜道:“爹不必着急,一会聚缘酒楼的李夫人会亲自来镇衙说这事儿,咱们先看看她的态度。”
丁大庆听到这话,紧张的心弦顿时放松下来,“只要有希望就好。”又感慨,“果然还是闺女聪明,口齿伶俐,办事稳妥,让人放心,哪像你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想就让人窝火。”
“爹!”杜晓瑜打住他接下来的话,“其实娘也没那么差劲的,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丁大庆轻轻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误会?到底只是个乡野妇人,过不来官家的日子,也办不好官家的事。
不过碍于程锦绣在场,丁大庆不好把这话说出来,一声不吭。
三人坐了不多会儿,小五就进来说聚缘酒楼李夫人在外头求见。
丁大庆喜出望外,“小五,快去把人请进来。”
杜晓瑜看向丁大庆,说道:“一会儿李夫人要是来了,爹你要记住,不能表现得太热络,到底你才是镇长,断断没有你去巴结他们的道理,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酒楼的错,否则李夫人又怎么可能因为心虚而亲自上门来,所以一会儿咱得拿拿乔。”
丁大庆想了一下,有些不赞同,“咱们的态度要是过分强硬,只怕流水席的事情又会谈不拢了。”
“不会。”杜晓瑜笃定道:“我自有分寸。”
丁大庆看了杜晓瑜一眼,见她不慌不忙,好像已经把所有事情的结果都算计好了一般,丁大庆浮躁的心顿时沉淀下来。
余氏进来的时候,客气地给丁大庆这位新镇长行了个礼,又把自己带来的一篮筐时令水果和其他补品送上,这才发现旁边坐着两个小姑娘。
余氏眼神闪了闪,看向丁大庆,“不知这二位是?”
丁大庆道:“李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她们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避嫌。”
余氏这才道:“民妇前些日子去了趟娘家,回来才知道新镇长已经继任,又听说镇长大人要摆流水席,民妇琢磨着,放眼整个桃源镇上,能做出这么多菜的,也就我们家聚缘酒楼了,镇长大人要是不嫌弃,这件事就包给我们酒楼了,您意下如何?”
丁大庆悄悄看了一眼杜晓瑜,杜晓瑜冲他递了个眼色。
丁大庆轻咳一声道:“莫非李掌柜没跟你说早上的事?”
“早上?什么事啊?”余氏一脸茫然。
杜晓瑜心头冷笑,这妇人做戏倒是很有一套,想装傻充愣就蒙混过去,可没那么便宜的事。
“不好意思啊李夫人。”杜晓瑜突然开口道:“我们已经联系了县城里的大厨,明天就请着人来帮我们做流水席的菜,至于地点嘛,就在张家酒馆。”
余氏微惊,“跑这么远去请大厨,莫不是姑娘嫌弃我们聚缘酒楼的菜色不好?”
“是啊!”杜晓瑜直接道:“不仅难吃,还贵,五两银子一桌,只怕是曹知府他老人家来了也吃不起吧?”
余氏原本说的是句客套话,没成想杜晓瑜压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杜晓瑜无视余氏的表情,“今年干旱,很多商人坐地起价也无可厚非,但有的人开了天价,那就是趁机牟取暴利了,听说知府大人正在严查,李夫人,你们家可得仔细着啊,否则一个不小心,你和李掌柜就得去蹲大狱了。”
余氏吓得脸色发白,“没,没有的事,我们酒楼的确是有个别菜色贵一些,但流水席的那些菜都是寻常菜色,一桌算下来,一两银子就顶了天了,哪有那么贵的,姑娘怕是听岔了,我男人是个嘴快的,可能说得太快,姑娘又听了岔,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来。
要我说,你们从县城请人的话,运送食材什么的都挺麻烦,时间又紧,怕是来不及做那么多菜了,镇长大人要是乐意,这件事就包给聚缘酒楼了吧,既然是为镇民做善事,那我们酒楼自然也不能干看着,这么着吧,流水席我按照一桌五百文的价钱给你们做,不知你们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