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氏惊呼,“这前些日子才刚养好的呢,我已经很小心了,如何又动了胎气?”说来也怪,怎么女儿都说动了胎气了,她却没有哪里觉得不适?
杜晓瑜道:“娘这样的年纪怀上孩子本来就不易,再加上之前险些小产,前三个月又是极为重要的,所以稍微不慎就容易动了胎气,娘若想要宝宝好好的,最好是听女儿的话,好好养着,等过了头三个月,您想怎么出去走都成,我不拦着您。”
杨氏张了张嘴巴,只得打消了去找杜芳静的念头,“那好吧!”
杜晓瑜站起身,“我今日要去铺子里,就不叨扰娘休息了。”
杨氏用捧盒装了一碟精致的小点心给她,“这个是你爱吃的点心,拿着去吧,要是一时忙不急吃饭,也能先垫垫肚子,不至于饿着。”
“嗯。”杜晓瑜接过捧盒,迅速偏开头不去看杨氏,很快出了门。
杜芳静在大门外等她。
见她手上拿着个捧盒,问道:“你娘给的?”
杜晓瑜点点头,上了马车,把捧盒打开来,递了一块点心给杜芳静,“二姑母尝尝吧,我娘亲手做的。”
杜芳静伸手接过,尝了一口,赞道:“三弟妹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二姑母若是喜欢,就多吃一些。”杜晓瑜干脆把捧盒都递给她。
杜芳静何尝不明白,这是侄女给她的最后一份心意。
因为过了今天,被关入大牢的就得换成她了。
她低着头,嘴里咀嚼着杨氏亲手做的点心,泪珠子一颗一颗落在捧盒上。
杜晓瑜也没劝,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哭一哭也好,至少不会压抑得太难受。
“五丫头,姑母求你件事儿。”杜芳静咽完最后一口点心,抬头看着杜晓瑜。
“你说吧!”
“我知道今日一旦上了公堂,我便再也回不了那个家了,我只求你们,替我找到兴朝,善待他。”
杜晓瑜抿唇片刻,回道:“如果表哥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杜家这边不会为难他的。”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们能把兴朝接到京城来。”杜芳静哭着道:“他爹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前妻,连亲生儿子都敢杀,兴朝跟在他身边,早晚落不得什么好,我不希望兴朝受到伤害,更不希望他因为他爹的刺激而慢慢变坏。”
杜晓瑜颔首道:“这件事我回去以后会跟爷爷商量。”
“谢谢你了五丫头。”杜芳静面上露出几分感激。
到顺天府的时候,杜晓瑜敲响了衙门外面的鸣冤鼓。
也亏得昨夜神机营出了事,弘顺帝和锦衣卫现如今忙得脚不沾地,无暇顾及杜家的案子,暗中又有傅凉枭的人一路护送,否则她还真没法全须全尾地把杜芳静带到府衙。
顺天府尹很快就遣人来问明情况,紧跟着升堂审案。
看到杜晓瑜带了证人来,陈府尹恨不得去撞墙。
本来昨夜抓人的是锦衣卫,嫌犯该关入锦衣卫的专属诏狱的,但是后来听说神机营出了事,锦衣卫们要赶着过去,所以不得不暂时把杜程松关到府衙大牢里,而且听上头那意思,这个案子不管怎么审,最终都要把杜三爷给判死刑。
说实话,陈府尹没这么想过,因为他的夫人身子不好,一直都是靠杜三爷开方子调理才慢慢有了起色的,若是杜三爷死了,那他夫人也必死无疑。
可是上头的意思,他不敢忤逆,因为那是皇命,然而活阎王那边也让人暗示了一下,那意思是他要敢胡乱断案冤枉了人,马上就让他脑袋搬家。
一边是皇命,一边是活阎王的威胁。
陈府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这个堂还是要升的。
他正了正脸色,一拍惊堂木,问杜晓瑜,“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杜晓瑜没看陈府尹,而是看向一旁的杜芳静。
杜芳静面色冷静地说道:“回禀大人,民妇是来投案自首的。”
陈府尹眼眸一眯,“投案自首?”
“是。”杜芳静颔首,“回春堂出了有毒丸药那件事,杜三爷是被冤枉的。”
紧跟着,杜芳静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一细说出来。
陈府尹听罢,问她,“那你的相公赵全现如今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