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任性……”谷升眉心纠结成一团,再也无法保持冷漠,即将失去她的恐慌,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心,“晓意,你就真这么想离婚?”他声音嘶哑,艰难地问着眼前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妻子。
陈晓意吃痛,甩开他的手。
她抬起头,看着谷升那稍微有些些扭曲的脸,莫名其妙道:“你在说什么?和离婚有什么关……”猛然想起自己的坚持,她硬生生地改了口:“是,我就是想离婚!不过,这和我去宁宁家借住,没有什么关系;好了,既然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过你了,那我也该走了。”说着,她就拎起背包,越过谷升,准备出门。
谷升转身,迅速地抓住她的手,把她带进自己怀里;陈晓意惊呼着,背包和公文夹全都掉在了地上。
“别走。”谷升沉沉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是他一贯使用的命令语气。
陈晓意眼眶忽然就酸了起来。
她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知道你可恶的地方还有哪些吗?除了让人抓狂的机车性格,现在是不是又增加了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谷升又急又怒,也提高了音量:“毫无来由的就提出离婚,难道你就不用反省自己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是不爱说话,也不爱把情绪表现出来,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不会与人争执,“有些话,不一定是要说出来的!你质疑我对你的感情,而你,不是同样也从没表达过对我的感情?”
陈晓意一愣。
是的,她也没说过类似“我爱你”这样的话。
但她并不认输,“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用说出来,你就该清楚!”说着、说着,她也火大起来,“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白?谷升,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是什么脾气?你觉得现在的我,还和以前一样吗?我的改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到底为了什么,才会这么委屈自己?”
谷升语塞。
停了一会儿,他才放缓了语调,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了,我们先冷静一下……”
陈晓意怒意未消,阴阳怪气地打断他,“是啊,我们需要冷静!但刚才,是你先发动进攻的吧?因为我讲的是事实,所以你就说不出话来了?可笑,堂堂谷大医生,也有被人抢白、哑口无言的时候呢!”
这一番话,成功把谷升的火气重新挑起,“陈晓意!”
陈晓意毫否不弱,“我在这里!”她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活页夹,然后又把背包背上了肩膀,“而且我马上就走!”
谷升拉住她,“不行!”
陈晓意甩也甩不开他的手,顿时气得口不择言:“你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去吧!拉着我做什么?任劳任怨,却得不到想要的感情,这种事,我再也不想忍受了!爱慕你的人那么多,你就去随便挑个顺眼的人,回来伺候你吧!”
谷升头疼欲裂,“陈晓意,拜托你也讲点理好不好?这和别人没有丝毫关系,你怎么就这么无理取闹呢?”
“我是无理取闹,那你看不惯就放开我,让我走啊!”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之间还有问题需要解决,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争吵声越来越大。
在外人眼中,陈晓意知性乐观、谷升冷静理智,两人都不像是会为了小事而争论不休的人;然而此刻,这对公认的理性派夫妇,却在家门口对峙,而且他们的吵架内容还十分幼稚。
最后,陈晓意还是摆脱了谷升的桎梏,摔门离去。
谷升面色铁青,表情复杂地站在家中,好半晌后,他转身,踏着愤怒的步伐走进书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将所有的烦闷,全都拒绝在门外。
陈晓意一路哭到了白家。
看到好友哭成泪人、凄惨无比的样子,白乐宁大惊失色,她没料到,这才半天的时间,陈晓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乐宁还没来得及劝几句,陈晓意就哇哇大哭起来,那阵仗之大、声音之响,白乐宁还从来没见识过。
只听陈晓意边哭边说:“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呜呜呜……人是长得还能看,可是性格实在太难搞了!沉默是金?呜,我管他是金还是银呢……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