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她选了张只能坐三、四个人的小桌子,然后坐在了靠墙的那一边,
目光凶狠地瞪向谷升,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故意的?”
谷升不为所动。
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她对面,把便当盒放在桌上,打开盒盖,拿出里面铺得整整齐齐的各式菜色,“趁热吃吧,这都是我亲手作的。”
闹离婚中的夫妻,会出现这种对话吗?这么温馨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喂喂!
陈晓意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谷升的想法了。
但某人肯送午餐,据说还是他亲手作的,这么好康的事情,打着灯笼也难找吧?不吃白不吃、不吃才白痴;至于吵架啊、冷战什么的,先放一边吧!人家都好心好意带来便当了,暂时休战也未尝不可。
但是呢……
陈晓意怀疑地盯着他,“你确定你叫谷升?”眼看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她心中渐渐浮出某个猜测,“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谷升脸上的表情十分奇妙,至少陈晓意觉得很古怪,那是一种要笑不笑的表情,或者该称之为,皮笑肉不笑。
“总觉得怪怪的,果然被附身了。”陈晓意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菜,回出如此评价,“难道这里面下了药?”她胡乱猜测着,“还是家里食材太多,你吃不了又不想浪费,所以就要倒进我的肚子?”
谷升几乎快被她打败。
从刚才到现在,他家这位思考模式异于常人的妻子,已经让他无语很多次了。
虽然每次他都能完美掩饰,但再这样下去,他难保自己会不会当众给她一个热吻,让她的嘴再也说不出那些脱线到令他无力的话语。
“没……”
谷升忍了忍,却突然想起,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才行,于是他说:“你就不能认为,我这是因为想跟你和好,所以才特地休假在家、特地为你作的?”
谷升说的是实话,为此,他还主动去拜托主任,排了半个月的休假,又向院长提出要求,尽量不要在这段时间内,给他增加手术;为了追回妻子,他可谓煞费苦心,只希望陈晓意能回心转意。
“啊?啊咳……咳咳咳……”
陈晓意差点噎着,她一边拍着胸脯使劲咳嗽,一边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咳!好好的,你发疯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太不像你了!”
谷升挑眉,“是吗?”
她的条件真苛刻,瞧,他好不容易克服习惯,终于可以在她面前,将心里话如实道来了,她却又说这不像他。
不过,谷升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谷升两手交握,放在桌上,然后正色道:“晓意,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严重到要用离婚才能解决了;正如你所表达的,婚姻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才能维持下去,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过去的你,在某些地方,其实和过去的我一样。”
陈晓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再说话。
谷升继续说道:“我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你要负责指出来,虽然可能无法达到你想要的程度,但我会尽量修改,直到你满意为止,可是如果你不在一旁纠正,我只会更加糟糕。”
陈晓意心想,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个人可以这么狡猾,平时不说话,谁知他一旦认真起来,竟然几句话就能打动她的心。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可以不用表白、不用深情款款,甚至不用提一个与爱有关的字眼,就能让她心跳加速,堪比怀春少女,瞬间小鹿乱撞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陈晓意打定主意要给谷升好看,她哪能轻易就被几句话蛊惑?这么简单就让他如愿以偿,那也太小瞧她的坚持了。
于是,陈晓意不为所动地移开视线,“吃饭吧!”
谷升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
但他能看出来,那些话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至少,她脸色缓和了、语气也变柔了,没再坚持讨论与离婚相关的话题。
感觉到自己前进了一步,谷升一边默默在心里为自己加油,一边和陈晓意一起安静地吃完了午餐。
对于谷升先抛出橄榄枝的行为,陈晓意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毕竟她和他闹成那样,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搬到好友家去;且先不提她并不想与谷升离婚,单说该如何收场,陈晓意就烦恼极了,因为她总不能长久地住在白乐宁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