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推搡不开她,只好抱着头躲避。
梁氏越打火气越大,她前些日子回娘家,弄不见了一只银簪子,王氏大怒,再不许她回娘家去,她老实待了几天,觉着实在憋屈,不就是一只普通的银簪子么?为了几两银子,就禁了她的足,分明是针对她。
她求了胡长林说情,反倒被一通责骂。
心里的那股气,在见到两方宽阔整洁的藕塘后,就爆发了。
两方藕塘,买地挖土建河堤,加上人工藕种,至少花了一百多两银子,这些以后都随着翠珠送给了村长家。
她不过丢了几两的银簪子,就被骂得头都臭了,梁氏越想越气,下手越发的狠重。
“啊——”
梁氏的手突然被人抓住,反扭到身后,疼得她叫了出来。
转头就看见珍珠冰冷的脸。
“……珍、珍珠。”梁氏有些磕巴。
如今,整个胡家谁的话语权最大,不是胡长林胡长贵,也不是王氏,而是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梁氏这么混不吝,也不敢在她面前招摇。
为什么?
看到那新建宽绰的大宅子了么?那是人家以后要住的新宅子。
看到那十个冷硬健壮的护卫了么?那是专门为保护她留下来的。
最重要的,她的身份是四品武将的未婚妻。
“大伯娘好威风呀,青天白日的就敢动手打人。”
珍珠反手一推,梁氏踉跄着后退几步。
“二姐,你没事吧?”
翠珠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一边脸颊还红了一片。
她反手快速的擦拭眼泪,挤出笑脸,“我没事。”
珍珠叹息一声,眼角瞥向一旁想溜走的梁氏。
“大伯娘,藕塘是我提出给二姐做陪嫁的,你有意见,可以跟我说,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走,我们去找奶说道说道,这帐要算清楚,省得下次又拿来说事。”
珍珠一把捉住梁氏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扯着她往老宅走。
“二姐,你先把秀珠带回老宅去,让奶或者大伯过来一趟。”
翠珠理了理头发,咬着下唇看了眼挣扎不休的梁氏,通红的眸中迸出一抹哀伤,牵起秀珠的手,朝老宅疾步而去。
“珍珠,大伯娘一时没想明白,不是故意的。”
梁氏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扯着手,却怎么也扯不回,她病了一场痩了一大圈,身体刚刚好转,手上的力气明显扯不过珍珠。
“故意不故意的,让奶和大伯分辨吧,大伯娘,你好生走回去,还是等奶或者大伯过来?”珍珠也不出力,就这么扯着她的胳膊。
要是一路把梁氏拉扯回去,少不得要被村里人议论,她一个小辈,有些事情她不能强出头。
梁氏眼露哀求之色,“珍珠啊,大伯娘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当没看见不行么?”
珍珠淡淡看着她,梁氏似乎每次犯错都是这个态度,认错道歉老实几天,没多久又开始折腾,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胡长林来得很快,横眉怒目气势汹汹。
“啪”扯过梁氏就是一巴掌。
哎,珍珠眨巴着眼,干啥一个个的都这么暴力呀。
“你个搅事精,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现在连翠珠都敢打了,看老子不抽死你。”
想起翠珠那一脸狼狈,胡长林就恼怒至极,扯着她反手又是几巴掌。
“啊——”梁氏惨呼几声。
“大伯,快停手!”珍珠拦下胡长林挥出的大掌。
“珍珠,咋啦?有话等会儿再说,这婆娘欠收拾,一天天的就会惹是生非。”胡长林见她拦着,没敢再出力,怕碰伤了她。
“有事咱们回去说,别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给外人看笑话了。”
他们现在在河堤上拉扯,已经有几个村民往这边凑了。
“哎,大伯气糊涂了,走,回去再收拾你。”胡长林拉扯着梁氏往家里走。
“孩子他爹,我是翠珠她娘,打她两下咋地啊,你们这么恶狠狠的干什么——”梁氏大声嚷嚷,撕拉着胡长林不肯挪脚。
胡长林怒极而笑,“打她两下咋地?那老子打你两下又咋地?”
说着,朝她身上“啪啪”拍了几掌。
梁氏鬼哭狼嚎般叫了起来。
珍珠无奈,再次出手阻拦。